龍鱗舟劈開永定河的晨浪時，靈汐突然按住心口的星紋石，指腹的星屑順著指縫往下淌——那抹血色比在京城時更濃，像融在雪水裡的朱砂，將她半片衣袖都染得發紅。
“熒惑星的彗尾分叉了！”她猛地抬頭，望向昆侖方向的天際，原本拖著單道血尾的熒惑星，此刻竟裂成三道赤芒，像三支直指紫微星的箭，“星象變了，殘魂不是要等午時‘熒惑守心’，他在加速催動火煞——封魔台的封印已經開始崩裂！”
我攥緊掌心的混沌珠，五行殘片在清光裡劇烈共振，金屬性殘片的金色光芒最盛，卻隱隱纏著一絲黑紫色濁氣，那是殘魂留在殘片裡的印記，正隨著我們靠近昆侖山，與封魔台的濁氣遙相呼應。水屬性殘片的藍光突然暴漲，在船板上映出一道冰藍色的水紋——那是昆侖水域的預警，水下藏著東西。
“水下有靈脈波動，是金屬性和冰屬性的交織。”赤瞳蛟君伏在船舷，蛟瞳裡泛著青色靈力，能穿透渾濁的河水，“不是自然靈脈，是被濁氣改造過的‘冰金濁龍’，至少有三條，正朝著我們遊來！”
話音剛落，河水突然翻湧，三道冰藍色的水柱衝天而起，水柱裡裹著暗金色的鱗片，鱗片上刻著扭曲的符文——那是殘魂用昆侖山的冰脈和金屬性濁氣煉製的傀儡，龍首是青銅饕餮形，龍身覆著冰甲，龍尾卻像玄鐵鏈般布滿倒刺，一甩尾就將河麵砸出數道冰裂。
“冰金相生，這些濁龍的冰甲能反彈火屬性靈力！”秦烈拔劍出鞘，赤霄劍的朱雀真火剛觸到冰甲，就被反彈回來，灼燒得船板冒出青煙，“而且它們的龍息能凍結靈脈，赤瞳蛟君，你的水屬性靈力會被克製！”
赤瞳蛟君縱身躍起，蛟爪泛著青色靈力，卻沒敢貿然攻擊：“我能感應到它們體內的冰脈源頭，在龍首的饕餮口裡——那裡嵌著小塊金屬性濁片，是控製濁龍的核心！但它們的冰甲太硬，普通攻擊破不開......”
“用‘熔金散’和‘融冰丹’配合！”藥老突然掀開藥鼎，鼎中飛出十二道赤紅色藥氣，落在秦烈的劍身上，朱雀真火瞬間染上暗紅，“熔金散能軟化玄鐵，融冰丹可化冰脈，你用真火裹著藥氣劈冰甲，太一去破饕餮口裡的濁片！”
我點頭，催動心脈將混沌珠的清光凝成光刃，水屬性殘片的藍光纏在光刃上——水能柔化冰，或許能撕開冰甲的縫隙。秦烈已經揮劍衝上，赤霄劍帶著藥氣的真火劈向最左側的濁龍，“滋啦”一聲，真火落在冰甲上，冰甲瞬間融化成水，露出下麵暗金色的鱗片，鱗片上的符文開始褪色。
“就是現在！”我縱身躍起，光刃朝著濁龍的饕餮口刺去。可剛靠近龍首，濁龍突然噴出一道冰藍色的龍息，龍息裡裹著玄鐵砂，落地就凝成冰刺，朝著我射來。赤瞳蛟君及時衝過來，用蛟身擋住冰刺，青色鱗片被冰刺劃開一道口子，滲出青色的血液。
“小心！”赤瞳蛟君嘶吼著，蛟爪拍向濁龍的眼睛，趁濁龍仰頭的瞬間，朝著我喊道，“饕餮口的濁片在舌頭下麵，快刺那裡！”
我借力翻身，光刃精準刺進饕餮口，果然觸到一塊冰涼的硬物——是金屬性濁片。清光瞬間暴漲，將濁片裹住，濁片裡的濁氣被清光逼出，化作一縷黑煙消散。失去核心的濁龍身體開始崩解，冰甲融化成水，龍身化作鐵砂，滲進河裡。
另外兩條濁龍見同伴被毀，突然纏在一起，冰甲與鱗片融合，化作一條更大的冰金濁龍，龍首上的饕餮口張開，竟噴出暗金色的火焰——是金屬性濁氣與冰脈融合的“冰金火”，水火交融卻帶著蝕骨的寒氣，落在船板上，船板瞬間結冰，又被火焰燒成黑灰。
“它們在融合靈脈！”石堅的先祖虛影突然暴漲，青色靈力凝成巨手，按住濁龍的龍身，“先祖留下的記載裡有過這種傀儡，融合後會爆發出十倍靈力，但核心也會增多——現在它的七寸、龍首、龍尾各有一塊濁片，必須同時毀掉！”
“我去龍首！”秦烈揮劍衝上，赤霄劍的真火劈開冰金火，朝著饕餮口飛去。
“龍尾交給我！”星衍催動地軸鑰，土黃色靈力凝成地刺，纏住濁龍的尾巴，不讓它甩動。
“我去七寸！”我握緊混沌珠，清光裡的五行殘片同時發光，形成一道五彩光繩，纏在腰間，朝著濁龍的七寸飛去。
濁龍察覺到危險，突然劇烈掙紮，龍身甩動著撞向龍鱗舟，船身劇烈搖晃，星衍的地刺被晃斷，整個人差點摔進河裡。靈汐趕緊掏出星紋石，光芒凝成一道星網，將星衍拉回船上：“星衍，用土脈之力定住船身！我用星紋石困住濁龍的動作，給他們爭取時間！”
星衍點頭，地軸鑰插進船底，土黃色靈力順著船身蔓延，紮進河底的泥土裡，龍鱗舟終於穩住。靈汐掐動訣印，星紋石的光芒化作無數道星鏈，纏住濁龍的四肢，濁龍的動作瞬間變慢，像被捆住的巨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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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動手！”
秦烈率先得手，赤霄劍劈開饕餮口，真火將裡麵的濁片燒成灰燼；星衍趁機催動地刺，刺穿龍尾，捏碎了裡麵的濁片；我也衝到濁龍的七寸處，清光光刃刺進鱗片縫隙，摸到濁片的瞬間，將五行殘片的力量全部注入——金色、藍色、紅色、綠色、黃色的光芒交織，濁片瞬間炸裂，濁氣四散開來。
失去所有核心的濁龍轟然崩解，冰甲與龍身化作漫天冰霧，落在河麵上，瞬間凝結成冰。龍鱗舟駛過長滿冰花的河麵，朝著昆侖山的方向繼續疾馳，赤瞳蛟君趴在船板上，青色的傷口還在滲血，藥老正用草藥為它包紮。
“還有多久到昆侖山？”我走到靈汐身邊，她的臉色比剛才更差，星紋石的光芒已經黯淡成灰白色。
“最多半個時辰。”靈汐望著天際，熒惑星的三道血尾已經快要觸到紫微星，“但封魔台在昆侖山深處的‘萬仞冰原’，那裡是三界靈脈的交彙處，現在肯定被殘魂布下了陣法——我們要做好準備，接下來的路，不會比剛才輕鬆。”
藥老走過來，遞給我們每人一粒淡藍色的丹藥，丹藥表麵刻著冰紋：“這是‘抗濁丹’，用昆侖山的千年冰蓮煉製，能暫時抵抗封魔台的濁氣侵蝕。但萬仞冰原的靈脈已經被汙染，丹藥隻能撐一個時辰，過了時辰，濁氣會順著靈脈鑽進丹田，到時候神仙難救。”
我捏起抗濁丹，入手冰涼，吞下腹後，丹田像被敷了一層寒冰，混沌珠裡的濁氣印記瞬間淡了幾分。秦烈收起赤霄劍，掀開衣襟，心口的守山族族紋已經不再泛黑紅，卻隱隱透著一絲冰藍色——那是昆侖山冰脈的影響。
“昆侖山的地脈以冰屬性為主，金屬性為輔，殘魂用金屬性濁氣汙染了地脈，現在冰脈也跟著變質。”石堅的先祖虛影在他身後浮動，青色靈力裡裹著一絲冰霧，“我的先祖曾是守護封魔台的靈將，留下過一份‘封魔台地形圖’，藏在昆侖山腳下的‘守山祠’裡。我們可以先去守山祠取地形圖，再找封魔台，能少走很多彎路。”
龍鱗舟很快駛入昆侖山的範圍，河麵漸漸結冰，船身劃過冰麵，發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響。遠處的昆侖山巍峨聳立，山頂覆蓋著萬年冰雪，山腰處卻泛著暗金色的濁氣，像一條醜陋的腰帶，將山體纏在中間——那是被汙染的靈脈，從山腳一直延伸到萬仞冰原。
“前麵就是守山祠了。”石堅指著前方的一座石廟，廟頂覆蓋著冰雪，廟門敞開著，裡麵黑漆漆的，隱約能看到門口立著兩座石獅子，石獅子的身上刻著守山族的族紋，卻泛著暗金色的濁氣。
我們棄船登岸，踩著厚厚的積雪朝著守山祠走去。剛靠近廟門，石獅子突然動了，眼睛裡亮起暗金色的光芒，爪子朝著我們拍來——是被濁氣控製的守山祠石靈，原本是守護祠堂的靈物，現在成了殘魂的傀儡。
“這些石靈的核心在眼睛裡，是用金屬性濁片煉製的！”石堅的先祖虛影泛著青色靈力，擋住石獅子的爪子，“我來喚醒它們的神智，你們彆傷它們——守山祠的石靈是先祖留下的守護，不能毀！”
石堅閉上眼睛，雙手結印，守山族的族紋在額頭亮起，青色靈力順著石獅子的爪子蔓延，鑽進它們的眼睛裡。石獅子的動作突然頓住，眼睛裡的暗金色光芒與青色靈力交織，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。
“先祖在上，弟子石堅，求喚醒守護之靈！”石堅的聲音帶著虔誠，額頭的族紋越來越亮，青色靈力像潮水般湧進石獅子體內，“守山族的使命是守護封魔台，不是助紂為虐——醒來！”
一聲震耳欲聾的獅吼，石獅子眼睛裡的暗金色光芒終於消散，恢複成原本的灰白色。它們對著石堅俯身行禮，然後退回廟門兩側，恢複成石雕像的模樣。廟門裡的濁氣也淡了幾分，露出裡麵的石階，石階儘頭放著一個石盒，上麵刻著守山族的族紋。
“地形圖就在石盒裡。”石堅走上石階，小心翼翼地打開石盒，裡麵放著一張獸皮地圖，地圖上用青色墨水畫著昆侖山的地形，封魔台的位置被標在萬仞冰原的中心，周圍畫著九道彎曲的線條——是“九曲鎖靈陣”的陣圖。
“果然有陣法。”靈汐湊過來，指著地圖上的九道線條，“這是九曲鎖靈陣，上古時期用來鎖住靈脈的陣法，殘魂反過來用它汙染封魔台的靈脈，每道鎖靈線都對應一個靈脈節點，節點裡嵌著金屬性濁片，隻要毀掉所有節點，陣法就會破。”
地圖上還標注著靈脈節點的位置，分彆在萬仞冰原的東、南、西、北、東南、西南、東北、西北、中九個方向，每個節點旁邊都畫著一個符號，對應九宮方位——和京城的九宮鎖金陣有異曲同工之妙，隻是這次用的是冰屬性和金屬性的交織。
“殘魂這是在複刻九宮鎖金陣，隻是換成了更適合昆侖山的冰金組合。”秦烈摸著下巴，“九宮鎖金陣需要同時破陣眼，九曲鎖靈陣應該也一樣——我們必須兵分九路，同時毀掉九個靈脈節點，否則隻要有一個節點沒毀，陣法就會重生，還會觸發濁氣反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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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們隻有七個人，加上赤瞳蛟君，也才八個。”我望著地圖上的九個節點，眉頭皺緊，“還差一個人，誰來負責剩下的節點？”
就在這時，守山祠的門外傳來腳步聲，一群穿著青色鎧甲的人走了進來，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，額頭也有守山族的族紋，隻是顏色更深——是守山族的現任族長，石堅的叔叔，石峰。
“石堅，我奉族老之命，帶了五十名守山族弟子來支援你們。”石峰走到石堅身邊，對著眾人拱手行禮，“我們在族中感應到封魔台的濁氣異動，就知道殘魂來了——族老說，守山族的使命就是守護封魔台，這次就算拚了全族，也要阻止殘魂！”
石堅眼眶一紅，對著石峰行禮：“多謝叔叔，多謝族老！有你們幫忙，我們就能兵分九路，同時破掉九曲鎖靈陣了！”
石峰點頭，從身後的弟子手裡拿過一把青色的長劍，劍身上刻著守山族的族紋：“我帶一名弟子負責中宮節點，你們七人各帶一名弟子，負責剩下的八個節點。記住，每個節點的濁片都有傀儡守護，而且節點之間有靈脈相連，一旦動手，其他節點的傀儡會立刻趕來支援——你們必須速戰速決，在半個時辰內毀掉所有濁片，否則陣法會觸發‘鎖靈劫’，將整個萬仞冰原冰封！”
我們點頭，各自挑選了一名守山族弟子，按照地圖上的節點位置分配任務：秦烈負責東路，靈汐負責南路，星衍負責西路，藥老負責北路，赤瞳蛟君負責東南路，石堅負責西南路，石峰負責中宮，我負責東北路，剩下的西北路由一名守山族的長老負責。
“出發前，我再給你們每人一粒‘速行丹’。”藥老從藥囊裡倒出九粒青色丹藥，“能提升三倍速度，藥效半個時辰，正好夠你們趕到節點，毀掉濁片後返回彙合。記住，半個時辰一到，速行丹失效，濁氣會開始反噬，一定要準時回來！”
我們接過速行丹，吞下腹後，身體瞬間變得輕盈，腳下的積雪都變得鬆軟。石峰將地圖交給石堅，叮囑道：“彙合地點在萬仞冰原的‘冰蓮池’，那裡是靈脈最盛的地方，能暫時抵擋濁氣。半個時辰後，不管有沒有毀掉濁片，都必須到冰蓮池彙合——彆逞能，保住性命才能破陣！”
“放心吧叔叔！”石堅握緊手裡的青色長劍，先祖虛影在他身後亮起，“我們一定能毀掉所有濁片，破了九曲鎖靈陣！”
眾人各自出發，踩著積雪朝著對應的節點跑去。我負責的東北路節點在萬仞冰原的邊緣，靠近一座冰峰，地圖上標注著那裡的傀儡是“冰金濁衛”，手持玄鐵槍，身穿冰甲，和京城的禁軍傀儡很像，隻是多了冰屬性的靈力。
速行丹的藥效果然強勁，我很快就趕到了東北路節點——那是一個冰窟，冰窟門口站著兩名冰金濁衛，玄鐵槍上泛著暗金色的濁氣，冰甲上刻著扭曲的符文，和之前的冰金濁龍身上的符文一樣。
守山族的弟子叫石青，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，手裡握著一把短刀，眼神堅定：“太一大人，我來引開左邊的濁衛，你去破冰窟裡的濁片——濁衛的弱點在脖子後麵，那裡沒有冰甲保護！”
我點頭，握緊混沌珠，清光凝成光刃。石青率先衝出去，短刀朝著左邊的濁衛刺去，濁衛揮槍擋住，玄鐵槍與短刀碰撞，發出“鐺”的一聲脆響。右邊的濁衛見狀，舉槍朝著石青刺來，我趕緊衝上去，光刃朝著濁衛的脖子後麵砍去——那裡果然沒有冰甲，隻有一層暗金色的鱗片，光刃落下，鱗片碎裂，濁衛的身體瞬間崩解，化作鐵砂和冰霧。
左邊的濁衛見同伴被毀，突然發狂，玄鐵槍上的濁氣暴漲，朝著我刺來。石青趁機繞到濁衛身後，短刀刺進它的脖子後麵，濁衛也跟著崩解。我們衝進冰窟，裡麵的冰壁上嵌著一塊暗金色的濁片，濁片周圍纏著九道冰鏈，冰鏈上泛著暗金色的濁氣，是用來鎖住靈脈的。
“濁片嵌在冰壁裡，需要用靈力將它逼出來。”我走到冰壁前，催動心脈將混沌珠的清光注入冰壁，清光與冰鏈上的濁氣碰撞，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。冰鏈開始融化，濁片裡的濁氣也開始躁動，試圖掙脫清光的束縛。
石青站在我身後，警惕地望著冰窟門口：“太一大人，快一點，速行丹的藥效快過了！我聽到遠處有腳步聲，應該是其他節點的濁衛趕來了！”
我加大靈力輸出，清光裡的五行殘片同時發光，金色的金屬性殘片與濁片產生共鳴，竟將濁片裡的濁氣一點點吸出來——原來五行殘片能吸收殘魂的濁氣！我趕緊抓住機會，將濁氣全部吸進金屬性殘片，然後用清光將濁片從冰壁裡逼出，捏在手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