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鱗舟破開青藍色的冰浪時,甲板上的冰棱已凝結到半尺長短,棱尖懸著細碎的火靈,風一吹便化作火星簌簌墜落。赤焰蜷在秦烈頸間,半臂長的身軀裹著比昨日更熾烈的火光,三隻小腦袋時不時蹭向他下頜,像是在抵禦空氣中愈發凜冽的冰寒——自駛出斷浪海峽,冰焰海域的“冰焰雙脈”之力便肉眼可見地濃鬱,連秦烈周身流轉的朱雀真火,都不由自主地暴漲了半寸,在甲板上映出一圈暖紅的光暈。
“前方十裡就是封濁礁了。”靈汐捧著星紋石快步走來,石麵上的星光已完全鋪開,勾勒出一座孤礁的輪廓——礁身通體呈冰藍,卻布滿赤紅的裂紋,裂紋中燃著不滅的火靈,正是守山族古符中記載的“冰焰共生”之相。更驚人的是,孤礁周圍的靈脈光帶如蛛網般交織,冰藍色的冰脈與赤紅色的火脈纏繞著礁體,在海底彙成一道雙色光河,而光河深處,正泛著一道與靈墟秘鑰同源的青綠光暈。
“那道青綠光暈,就是冰脈秘鑰的氣息。”石堅走上前,懷中的玉瓶微微發燙,石淵的靈識在瓶內躁動起來,金光透過瓶壁,在星紋石上投下一道模糊的符文——與封濁礁裂紋中的火靈紋路完全吻合。“石淵前輩的靈識在呼應秘鑰,古符顯示,要進入封濁礁的‘冰焰晶墟’,必須用赤焰的火靈核引動礁體的火脈,再以靈墟秘鑰穩住冰脈,否則冰焰雙脈相撞,會直接引爆礁下的靈脈節點。”
藥老拄著拐杖走到船舷邊,袖中飄出六枚瑩白的丹丸,丹丸上刻著“冰焰共生”的古符,正是之前備好的“寒焰丹”。“冰焰晶墟裡的冰寒之力能凍僵靈力,火脈之力又能灼燒靈識,這寒焰丹能讓你們在兩脈之間自由行動,可彆嫌麻煩,提前服下。”他將丹丸分遞給眾人,最後一枚遞到秦烈麵前時,特意叮囑,“赤焰是火靈之體,冰脈對它的壓製最甚,你多留意它的狀態,若是發現它火光變弱,就把這枚‘火髓凝魂丹’給它服下。”
秦烈接過丹丸,捏碎一枚寒焰丹喂給赤焰。小家夥張口吞下,周身的火光瞬間泛起一層淡藍的光膜,冰寒氣息靠近時,竟被光膜自動彈開。它舒服地眯起眼,左首頭顱噴出一縷火星,落在甲板的冰棱上,冰棱非但沒融化,反而被火星烙上一道火紋,與封濁礁的裂紋遙相呼應。
“有意思,這冰焰雙脈竟能相互滋養。”太一捧著混沌珠輕笑,五枚殘片在珠身周圍劇烈顫動,土屬性殘片的橙光與封濁礁的火脈共鳴,木屬性殘片的綠光則纏上冰脈光帶,“五行殘片與冰焰雙脈也有感應,看來冰脈秘鑰拿到手,就能直接與殘片共鳴,為解開靈脈泉封印鋪路。”
赤玄站在船尾,海獸骨長矛的冰藍光紋已亮到極致,矛尖直指封濁礁的方向。他的蛟族靈識順著海麵探入海底,剛觸到封濁礁的礁體,就被一股霸道的濁氣彈了回來——那濁氣比斷浪海峽的濁海陣更濃鬱,且裹著冰寒之力,像是在礁體內部凝結成了實質。“礁裡有濁物,而且數量不少。”赤玄握緊長矛,眉頭緊鎖,“我的靈識探到至少十道濁氣息,其中一道與焚天穀的濁源核心同源,隻是更凝練,更陰冷。”
石峰舉起石斧,青光在斧刃上凝聚成丈許巨影:“管他什麼濁物,敢擋路就一斧劈了!反正有寒焰丹護身,還怕了這冰疙瘩礁不成?”
秦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,赤霄劍在鞘中輕鳴,朱雀真火順著劍鞘蔓延,在空氣中灼出一道火線:“彆急,石淵前輩說過冰脈秘鑰是關鍵,我們得先找到入口,彆打草驚蛇。”他拎起頸間的赤焰,將它放在肩頭,“小家夥,待會兒就靠你引動火脈了,可彆掉鏈子。”
赤焰似聽懂了,中間頭顱蹭了蹭他的耳廓,噴出一縷溫順的火星,落在他手背上,暖得人心頭發熱。
龍鱗舟緩緩靠近封濁礁時,海麵突然靜了下來。原本交織的冰棱與火靈停在半空,連海浪都不再起伏,隻有封濁礁裂紋中的火靈還在跳動,映得礁體忽明忽暗,透著幾分詭異。靈汐手中的星紋石突然黯淡,石麵上的冰焰雙脈光帶開始扭曲,青綠的秘鑰光暈旁,纏上了一道極細的黑濁紋路——那紋路正順著光帶往上爬,朝著龍鱗舟的方向蔓延。
“是濁陣!”靈汐低喝一聲,指尖靈力注入星紋石,星光瞬間暴漲,將黑濁紋路暫時逼退,“幽骨門在封濁礁布了‘冰濁陣’,用冰脈之力滋養濁氣,專門針對我們的火靈!”
話音剛落,封濁礁的礁頂突然炸開一道黑濁冰柱,冰柱中裹著十幾道黑袍身影,正是幽骨門的弟子!為首的是個滿臉皺紋的老者,手中握著一柄骨杖,杖頭嵌著一顆黑濁的晶石——晶石泛著的光韻,與赤玄探到的濁源氣息完全一致。
“守山族的小崽子,倒是比預想中來得快。”老者陰惻惻地笑,骨杖往礁頂一頓,封濁礁的裂紋中立刻湧出大量黑濁冰棱,朝著龍鱗舟射來,“可惜啊,這封濁礁已是我幽骨門的囊中之物,冰脈秘鑰更是能引動濁源主核的鑰匙,你們今日,一個都彆想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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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濁源主核?”石堅瞳孔驟縮,懷中的玉瓶突然劇烈震動,石淵的聲音帶著急切的嘶吼:“阻止他!那是……那是用守山族靈脈煉製的濁源……他要靠秘鑰激活主核,汙染整個冰焰海域的靈脈!”
“找死!”秦烈縱身躍起,赤霄劍出鞘的瞬間,朱雀真火化作一道火龍,迎著黑濁冰棱斬去。火與冰相撞,發出“滋滋”的腐蝕聲,黑濁冰棱竟沒被火焰融化,反而順著火龍往秦烈的手臂纏來——冰棱中的濁氣能吞噬火靈!
“小心濁氣吞靈!”藥老急忙拋出一張破濁符,符紙化作綠光纏上火龍,濁氣瞬間被驅散,火龍才重新煥發生機,將剩餘的冰棱劈成碎片。“這冰濁陣的濁氣能吞噬五行靈力,尤其是火靈,你們儘量彆讓濁冰碰到自身靈力!”
赤玄緊隨其後,海獸骨長矛刺入海麵,冰藍光刃順著海水蔓延,朝著封濁礁的礁頂射去:“我去牽製那老東西,你們趁機找晶墟入口!”他的蛟族真身半露,青色的蛟鱗覆蓋住手臂,冰藍光紋在鱗甲上流轉,竟能暫時抵禦濁氣的侵蝕——蛟族本就生在海域,對水係衍生的冰脈之力,有天生的抗性。
老者見赤玄襲來,骨杖一揮,礁頂的黑濁冰棱瞬間凝聚成一道冰牆,擋在身前。“區區蛟族,也敢在老夫麵前放肆?”他捏動法訣,冰牆中突然鑽出數道濁冰觸手,朝著赤玄的咽喉纏去。
赤玄側身避開,長矛橫掃,冰藍光刃斬斷觸手,同時縱身躍到礁頂,與老者纏鬥起來。濁冰觸手與冰藍光刃碰撞的瞬間,礁體的裂紋中湧出更多火靈,似在反抗濁氣的侵蝕——封濁礁的火脈,本就有淨化濁氣的力量,隻是被老者的冰濁陣壓製了。
“石峰,護著藥老和靈汐找入口!”石堅對著石峰喊,同時催動靈墟秘鑰,青綠靈力化作一道光柱,朝著封濁礁的裂紋射去,“我引動冰脈,秦烈,你讓赤焰引動火脈,雙脈共鳴才能打開晶墟!”
“好!”秦烈召回赤焰,將它托在掌心,朱雀真火順著指尖注入它的體內。赤焰周身的火光暴漲,三隻頭顱同時朝著封濁礁的裂紋噴出火柱——火柱落在裂紋的火靈上,礁體瞬間震動起來,赤紅的火脈光帶順著裂紋蔓延,朝著青綠的冰脈光帶靠近。
石堅趁機將靈墟秘鑰按在礁壁上,青綠靈力順著秘鑰湧入冰脈。冰脈光帶被激活,與火脈光帶在礁壁中央交彙,兩道光帶相撞的瞬間,封濁礁的礁壁突然裂開一道石門——石門上刻著“冰焰晶墟”四個古字,門內泛著冰藍與赤紅交織的光韻,正是晶墟的入口!
“找到入口了!”靈汐驚喜地喊,星紋石的星光順著石門往裡探,卻在門內半丈處被一道濁冰屏障擋住,“裡麵有濁冰屏障,得破了屏障才能進去!”
石峰舉起石斧,青光凝聚成巨斧,朝著濁冰屏障劈去:“看我的!”巨斧落在屏障上,發出一聲巨響,屏障竟隻出現一道淺痕,反倒是濁氣順著斧刃往石峰的體內鑽——石峰的土係靈力雖厚重,卻最易被濁氣附著。
“用寒焰丹的力量!”藥老提醒,“寒焰丹能中和冰焰雙脈,也能暫時壓製濁氣,你們將丹力注入靈力,就能破了這屏障!”
石峰立刻運轉靈力,將寒焰丹的淡藍光韻裹在巨斧上,再次劈向屏障。這次,青光與藍光交織,竟在屏障上灼出一道缺口,濁氣被丹力逼退,屏障瞬間出現裂紋。
“我來幫你!”太一催動混沌珠,五枚殘片的五彩光韻凝聚成一道光柱,順著缺口射去。土屬性殘片的橙光與火脈共鳴,木屬性殘片的綠光與冰脈呼應,五彩光柱落在屏障上,裂紋瞬間蔓延,“嘭”的一聲,濁冰屏障徹底碎裂。
“快進去!”石堅對著眾人喊,自己則留在礁壁旁,靈墟秘鑰的青綠靈力繼續穩住冰脈——雙脈共鳴維持的石門,一旦靈力中斷就會關閉。“我守住入口,你們拿到秘鑰就立刻出來,彆戀戰!”
秦烈、太一、靈汐、石峰、藥老五人立刻衝進石門,赤焰則趴在秦烈肩頭,周身的火光照亮了晶墟內部——這是一座巨大的晶洞,洞壁由冰藍與赤紅交織的晶石構成,晶石中嵌著無數細小的火靈,像是夜空中的星辰。晶洞的中央,立著一座冰焰交織的石台,石台上懸浮著一枚冰藍色的晶石——晶石泛著的青綠光暈,正是冰脈秘鑰!
可就在眾人靠近石台時,晶洞的四周突然湧出大量黑濁冰蛛——蛛身由濁冰凝結而成,八隻腳泛著黑濁的光韻,口器中吐著能腐蝕靈力的濁絲,朝著眾人撲來。
“是幽骨門的濁冰傀儡!”藥老掏出數張破濁符,往空中一撒,符紙化作綠光籠罩住眾人,濁絲一碰到綠光就瞬間消散,“這些傀儡靠濁氣驅動,隻要破了濁氣,就能擊潰它們!”
石峰一馬當先,巨斧橫掃,青光與藍光交織的斧刃將靠近的濁冰蛛劈成碎片:“這些冰疙瘩還挺硬,不過比起斷浪海峽的巨鼇,差遠了!”他的土係靈力本就擅長破防,加上寒焰丹的加持,濁冰蛛根本近不了他的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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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汐捧著星紋石,指尖靈力注入,星光在晶洞的地麵上勾勒出一道符文——符文與石台的冰焰紋路呼應,竟能暫時困住濁冰蛛的行動。“石台周圍有古陣,隻要引動古陣,就能困住這些傀儡!秦烈,你帶赤焰去拿秘鑰,我們來擋著!”
秦烈點頭,拎著赤焰縱身躍到石台旁。石台上的冰脈秘鑰感受到火靈的氣息,突然亮了起來,冰藍色的晶石表麵浮現出火靈紋路——與赤焰噴出的火柱紋路完全一致。“赤焰,該你了。”秦烈將赤焰放在石台上,朱雀真火順著掌心注入石台,“引動火脈,激活秘鑰!”
赤焰會意,三隻頭顱同時噴出熾烈的火柱,火柱落在秘鑰的火靈紋路上。冰與火再次共鳴,秘鑰的青綠光暈暴漲,晶洞的地麵開始震動,石台周圍的冰焰紋路全部亮起,將剩餘的濁冰蛛困在古陣中——古陣的火脈之力,能淨化一切濁氣!
“成了!”秦烈伸手去拿秘鑰,就在指尖即將觸到晶石的瞬間,晶洞的頂部突然炸開一道黑濁光柱,光柱中裹著老者的身影——他竟擺脫了赤玄的牽製,潛入了晶墟!
“想拿秘鑰?問過老夫了嗎!”老者獰笑著揮出骨杖,黑濁晶石中噴出一道濁冰龍,朝著秦烈的後背撞去。濁冰龍的速度極快,秦烈根本來不及躲閃,隻能將赤焰護在懷中,用後背硬抗這一擊——他身上有寒焰丹的光膜,應該能擋下片刻!
“秦烈!”石峰等人驚呼,想要衝過來支援,卻被古陣中的濁冰蛛纏住,根本無法脫身。
就在濁冰龍即將撞上秦烈的瞬間,一道青光突然從他身後襲來,將濁冰龍撞成碎片——是赤玄!他的肩頭纏著幾道濁冰觸手,蛟鱗被腐蝕得泛著黑痕,顯然是為了趕來支援,硬扛了老者的攻擊。
“你沒事吧?”赤玄扶住秦烈,聲音帶著喘息,“這老東西的濁冰術能穿透靈力,你彆硬抗。”
“我沒事。”秦烈站穩身形,赤霄劍再次舉起,朱雀真火與赤玄的冰藍光刃交織,形成一道冰火交織的光盾,“這老東西交給我們,你們去拿秘鑰!”
老者見赤玄也追了進來,臉色愈發陰沉:“既然你們這麼想死,那老夫就成全你們!”他捏動法訣,骨杖上的黑濁晶石突然裂開,一股遠比之前更霸道的濁氣從晶石中湧出,晶洞的冰焰晶石開始發黑——他竟要引爆礁體中的濁源,同歸於儘!
“不好!他要引爆濁源!”藥老臉色驟變,袖中飛出十二枚鎮濁丹,丹丸落在晶洞的四周,形成一道淡綠色的光罩,暫時壓製住濁氣的蔓延,“鎮濁丹撐不了多久,必須儘快拿到秘鑰離開這裡!”
石堅此時也衝進了晶墟,靈墟秘鑰的青綠靈力與石台的秘鑰共鳴,兩道青光交織,將石台的冰焰紋路催至極致。“秦烈,赤焰的火靈核需要再注入一次火靈,才能完全激活秘鑰!”他對著秦烈喊,同時催動靈力,擋住老者的濁冰攻擊,“我來牽製他,你快動手!”
秦烈不再猶豫,將赤焰放在石台中央,雙手按在它的背上,朱雀真火毫無保留地注入——赤焰周身的火光暴漲到三尺長短,三隻頭顱同時昂起,噴出一道貫穿晶洞的火柱,火柱落在冰脈秘鑰上,晶石瞬間炸開,露出裡麵一枚冰藍與赤紅交織的晶核——這才是真正的冰脈秘鑰!
秘鑰離體的瞬間,封濁礁的礁體劇烈震動,晶洞的頂部開始往下墜落冰焰晶石。老者見秘鑰被激活,眼中閃過一絲瘋狂:“沒用的!秘鑰激活的瞬間,濁源主核也已經蘇醒,這冰焰海域,很快就會變成一片濁海!”他突然朝著秘鑰撲來,骨杖直指秦烈的咽喉,“秘鑰,老夫要定了!”
“休想!”赤玄縱身擋在秦烈身前,海獸骨長矛刺入老者的胸膛,冰藍光刃瞬間絞碎了他的靈脈。老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,身體開始化為黑濁的霧氣,消散前,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,將骨杖上的黑濁晶石擲向秘鑰——晶石與秘鑰相撞的瞬間,一道黑濁的光韻順著秘鑰蔓延,竟要汙染秘鑰!
“快用朱雀真火淨化!”藥老急忙喊,秦烈立刻將朱雀真火裹在秘鑰上,赤焰也噴出火柱,兩道火靈交織,黑濁光韻才漸漸被驅散。可晶石炸開的瞬間,一道更濃鬱的濁源氣息從晶墟的深處湧出——濁源主核,竟藏在晶墟的最底層!
“主核在下麵!”石堅的靈識探入晶墟深處,臉色變得慘白,“下麵有一座巨大的濁陣,主核就藏在陣眼,陣中還困著……困著守山族的靈脈守護者!”
話音剛落,晶墟的地麵突然裂開一道縫隙,縫隙中湧出大量黑濁的鎖鏈,朝著眾人的腳踝纏來——鎖鏈的另一端,連接著晶墟底層的濁陣,陣眼處泛著的黑濁光韻,比焚天穀的濁源核心強了數倍!
“沒時間管主核了,我們先離開這裡!”太一催動混沌珠,五枚殘片的五彩光韻凝聚成一道光盾,擋住墜落的晶石,“封濁礁要塌了,再不走就被埋在這裡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