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內的通道並不筆直,而是彎彎繞繞,曲折異常。
漸漸深入,一股腥腐的氣味撲麵而來。
味道從單純的難聞,變成了具有攻擊性的惡臭。
像是把十年沒清理過的屠宰場下水道整個翻了過來,還混雜著一股刺鼻的化學酸味。
“戴上防毒麵罩,小心中毒。”林蕭出聲。
三人繼續前行,腳下的路麵開始變得黏膩起來。
戰術手電的光束下,有什麼東西阻礙了前進的道路。
走在最前麵的戰士腳步一頓,用槍口向下點了點。
那是一具猴子的殘骸。
更準確地說,是殘骸的一部分。
一顆猴頭,麵部的毛發被什麼東西腐蝕的沒了蹤影,雙眼圓睜,凝固著生命最後一刻的驚恐。
與猴頭相連的,是一條孤零零的手臂。
除此之外,軀乾、四肢,都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林蕭從戰術背心上抽出一把匕首,做了一個繼續前進的手勢。
手表上的立體地圖顯示著代表他們三人的藍色光點。
他們在山體的外層盤旋,距離地圖中央那個巨大的紅色空洞區域,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。
越往深處,環境的變化越是明顯。
岩壁上,開始滲出大片大片的粘液。
那是一種介於綠色和黃色之間的膠狀物質,像綠褐色的石油。
“停。”
林蕭抬起一隻手,示意隊伍停下,指了指岩壁上最濃稠的一處粘液。
一名戰士立刻會意,從背包側袋裡取出一支密封的采樣試管。
他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用試管裝進一些粘液。
“滋啦——”
仿佛熱油濺入水中的聲音響起,試管在接觸到粘液的刹那,竟冒起了一縷白煙。
林蕭接過試管,對著光看了看。
試管內的綠色液體仍在不停地翻騰、冒泡,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。
“具有酸性,而且活性很強。”
林蕭將試管放回專用硬質套管中,蓋緊。
就在這時,一道黑影從戰術手電光束的邊緣一閃而過,速度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。
“誰!”
走在最前麵的戰士立刻半蹲下身,槍口指向黑影消失的方向。
“跟上去。”
林蕭打了個手勢,三人交替掩護著向前摸去。
腥腐的氣味愈發濃重,腳下的粘液也越來越厚。
轉過一個彎道,一陣“砰、砰”聲從前方傳來。
那聲音像是有人在用石頭一下一下砸著岩壁。
手電光柱探了過去,照亮了聲音的來源。
那是一隻體型異常巨大的馬猴,比成年人還高大,正背對著他們,用自己的腦袋,一次又一次地、瘋狂地撞擊著麵前的岩壁。
血和腦漿混著灰白的毛發,在岩壁上糊開一片。
它似乎感覺不到疼痛,或者說,正被一種比疼痛更恐怖的東西折磨著。
林蕭,對身邊的戰士比了一個“警戒”的手勢,自己則抽出了匕首,貓著腰,悄無聲息地貼了上去。
在馬猴揚起頭,準備進行下一次撞擊的瞬間,林蕭一步跨上前,匕首從其頸後猛地劃過。
猴頭落地。
林蕭蹲下身,用匕首的尖端撬開了猴子已經撞碎的頭骨。
在渾濁的腦漿中,一條蟲子正在蠕動。
“寄生蟲開始出現了,都注意腳下和頭頂。”
林蕭話音剛落,異變陡生!
“啊——!”
一聲短促的驚呼,緊靠著右側岩壁的那名戰士,整個人被猛地向後一拽,摔倒在地,直挺挺地被拖向了更深邃的黑暗!
“小張!”
另一名戰士驚呼,下意識地就要開槍。
“彆開火!”林蕭厲聲喝止。
被拖拽的那名戰士不愧是身經百戰的精銳。
最初的驚駭過後,身體在被拖行中猛地一擰,腰部發力,右手抽出了腰間的匕首,看也不看,就朝著身後拖拽著自己的那股力量瘋狂地猛刺!
伴隨著一聲慘叫,拖拽的巨力瞬間消失。
那名被稱為“小張”的戰士一個翻滾爬起來,半跪在地,大口地喘著粗氣,端著槍警惕地對著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