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升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,螺旋槳掀起的氣流吹得人睜不開眼。
繩梯晃蕩著,孟凱的隊員們動作麻利地交替掩護,迅速攀爬。
林蕭將兩名傷員先後推上機艙,自己最後一個翻了進去。
飛機起飛。
從天上看,鬼哭山山巒如同一頭匍匐的巨獸,黑黢黢的洞口像是它身上數不清的傷疤。
就在這時,林蕭動作猛然一頓。
一道冰冷刺骨的視線,仿佛穿透了數百米的距離,精準無誤地釘在了他的後背上。
陰冷,粘稠,帶著初生之物特有的好奇,以及一種令人脊背發涼的饑餓感。
林蕭猛地扭頭,視線掃過山體。
滿山依舊是那些黑色的洞穴,幽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。
什麼都沒有。
那股被盯上的感覺稍縱即逝,仿佛隻是高空強風帶來的錯覺。
“怎麼了?”
孟凱注意到了他的異常,他剛給傷員的繃帶打好結,手上還沾著血。
林蕭收回目光,坐回位置。
“沒什麼,儘快回去吧。”
幾個小時後,直升機在停機坪上降落。
艙門一開,早已等候在此的醫護兵立刻衝了上來,七手八腳地將兩名傷員抬上擔架。
另有四名身穿全套白色防護服、看不清麵容的研究員推著一個密封的金屬冷凍箱快步走來。
林蕭將屍袋小心翼翼地裝進冷凍箱,鎖死,交給了研究人員。
蟲族作為外星種族,有著相當高的研究價值,
孟凱遞來一瓶水。
林蕭接過水,喝了一口。
“孟隊,馬上去聯係你的上級。”
“怎麼了?”
孟凱神色一肅,知道正事來了。
“以牢哀山為中心,向外擴散五十公裡,全部列為最高等級禁區。”
“封鎖所有道路,二十四小時天空巡邏,任何活物,從牢哀山裡出來,直接射殺,哪怕是人也一樣。”
孟凱的瞳孔一縮:
“五十公裡?這手筆可不小,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?需要軍區最高級彆的指令才能執行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林蕭點頭,他轉頭望向鬼哭山的方向。
“我感覺蟲巢意誌已經‘看’到我了,它知道人類的存在,也知道人類對它有威脅。
現在它還很弱小,隻敢縮在自己的搖籃裡,但它在學習,進化成長,總有一天,它的戰士會出來。”
“在我們找到解決這東西前的辦法前,絕不能讓蟲子走出那片山脈。”
孟凱沉默了。
他是個軍人,習慣了明確的敵人和清晰的戰場。
但林蕭描述的這種敵人,藏於地下,悄然發育,將整片山脈化為自己的堡壘,這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。
“我明白了,我馬上去辦。”
看著孟凱的背影,林蕭看向自己的手表。
手表上是一幅由神翼無人機通過地質雷達掃描出的三維結構圖。
山體被渲染成半透明的網格,而在那錯綜複雜的山脈地底深處,蟄伏著一枚巨繭,正如心臟一般,緩緩搏動。
......
東海市的傍晚,高鐵站的出站口像是吐著人潮的巨獸,林蕭混在其中。
手腕上的表盤忽然亮起。
是鋼骨發來的通訊。
沒有多餘的寒暄,屏幕上隻有一行文字。
“豔失蹤了,我準備組人過去,你來不來?”
林蕭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按下了回複鍵,隻輸入了三個字。
“馬上到。”
收起通訊,他攔下一輛出租車,報出酒店的名字。
酒店的豪華套房裡,燈火通明。
“我跟你說,洛瀾回頭率百分之三百!我們今天從步行街走過去,那些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!還有人偷偷問我是不是明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