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風平浪靜,沈國平來到公社,他沒有直接去收購站,反而推著推車來到供銷社,兜裡雖然沒有多少錢,但他卻絲毫沒有買不起東西的心虛。
“豬肉多少錢一斤?”
“九毛五,你有肉票麼?”
售貨員的態度不怎麼好,在這個時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,畢竟他們都是有編製的正式工人,就算是管理供銷社的主任不爽,也不能將人無故開除,而對於客人的態度不好,這還算事麼?
服務態度這種東西,在這個年代,這個供銷社裡,是絕對見不到的稀罕物。
“還要票?”
售貨員語帶嘲諷的大聲道:“多稀罕呐,沒有肉票怎麼買肉,你這小孩兒是來逗樂的吧?”
沈國平沒有在意這一點,他轉身推著推車走出供銷社的門。
“這誰家孩子,閒的吧?”
售貨員還在跟同事說笑著,語氣中還是那樣的看不起人。
其實沈國平來供銷社的目的就是為了打聽豬肉的價格,有了價格之後,他就能夠大致推算一下他這一百二十多斤的野豬肉值多少錢。
推著推車來到幾十米外的收購站,這個時候,公社隻有一條街,從南到北,直直的一條街,全長大約有一千五百米,學校在街道中部道西,跟糧庫挨著。
走進收購站的大門這裡倒是比供銷社熱鬨,推著車子來到門口,門口旁有個坐在椅子上的人,冷漠的看著人來人往,時不時開口指揮一下,明顯就是收購站的內部工作人員。
“你好,這裡收野豬肉麼?”
這個人聽到肉,並沒有那麼高興,隻是淡淡的回應道:“收,七毛錢一斤,你有多少?”
沈國平已經漸漸開始適應了這個時候這些人的服務態度,道:“一百二十多斤,昨天剛打的,新鮮肉。”
“我看看!”
這個人站起來,來到推車旁,沈國平解開被繩子係住的麻袋,將裡麵的公野豬肉掏出來一塊。
“不錯,這肉肥膘挺厚,七毛五一斤,我都收了。”
“行!那就稱一下吧!”
沈國平將準備給姥爺家的肉拿出來,將整個麻袋都交給這個人。
他立刻指揮人去拿大秤來,所謂的大稱,其實也是杆秤,就是專門用來稱重物的,稱這種一隻手拿不起來的重物,要有兩個人用肩膀扛起穿過提繩的木杆,讓重物完全離地,再讓第三個人撥動秤砣,達到平衡後,讀數看重量。
“直接連著麻袋稱,然後去皮就行。”
這個人也不墨嘰,三下五除二便將豬肉的重量稱了出來。
“一百二十五斤零七兩,七毛五一斤,總共是九十四塊兩毛七分五,算你就是四塊兩毛八分,五厘錢沒法找。下次有這麼好的野豬肉,再來找我。”
“行!大哥怎麼稱呼!”沈國平對於自己第一次賣肉的收入還挺滿意的。
“我姓關,關勇勝,老弟你年紀不大吧?”
沈國平笑著道:“我叫沈國平,剛初中畢業,十六。”
“行!你叫我勝哥就行,以後來這邊賣東西直接找我,我不在的話,直接報我的名也行。”
“好嘞,謝謝勝哥。那我先走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