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大柱的臉一陣紅一陣白,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。他沒想到閔政南這小子動作這麼快,更沒想到他能把這幾位“硬茬子”全搬出來!張老根和李秀蘭是村裡出了名的老實人,但老實人發起火來更嚇人!王瘸子更是連公社領導都敬三分的老資曆!這三個人往這一站,代表的幾乎是半個村子的民意!
“這…這…老張,秀蘭,王叔…你們聽我說…”趙大柱慌了神,試圖辯解,“不是我不給…是上麵…”
“上麵個屁!”張老根根本不聽,“我看就是你趙大柱卡著!政南哪點不夠格?五好社員!打獵的本事全村誰比得上?救過多少人命?!這樣的人才不讓他當民兵,你想讓誰當?讓你家那整天遊手好閒的二小子嗎?!”
這話戳到了趙大柱的痛處,他臉更黑了,卻又無法反駁。看著眼前三人同仇敵愾、寸步不讓的架勢,再看看門外已經有不少村民被驚動,探頭探腦地圍觀,趙大柱知道,今天這事不答應,他這書記的臉麵就算栽了,往後在村裡的威信也得大打折扣。
他重重地歎了口氣,像是被抽乾了力氣,頹然地坐回椅子上,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猛灌了幾口涼水,才啞著嗓子道:“行了!行了!都彆吵吵了!”他抬起眼皮,複雜地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站在旁邊、神色平靜的閔政南,“政南…你小子…行!算你狠!”
他拉開抽屜,在裡麵翻找了一陣,拿出一張皺巴巴的表格和一支禿了毛的鋼筆,沒好氣地拍在桌上:“填表!按手印!”
閔政南心中一定,麵上依舊沉穩,上前拿起筆,在那張《老營生產大隊民兵登記表》上,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,按下了鮮紅的指印。
趙大柱收起表格,看著上麵那個鮮紅的手印,又看了看旁邊虎視眈眈的張老根三人,認命般地揮揮手:“等著吧!我這就寫報告,給公社武裝部打申請!批不批,什麼時候批,等信吧”
“趙書記費心,幫我申請一把五四式手槍就行,寫上寫上。”閔政南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。
“行行行,怕了你小子,寫上行,批什麼槍,我可說了不算!”
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。大約過了七八天,一個晌午,大隊部的通訊員氣喘籲籲地跑到閔政南的木屋外:“政…政南哥!書記讓你…讓你去大隊部一趟!槍…槍批下來了!”
閔政南的心臟猛地一跳!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,便大步流星地跟著通訊員往村裡趕。
再次踏入大隊部,氣氛截然不同。趙大柱坐在辦公桌後,臉色依舊有些不好看,但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和無奈。桌上,放著一個深綠色的、印著五角星和“五六式”字樣的長條形木盒,旁邊還有一個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包。
看到閔政南進來,趙大柱沒說話,隻是用下巴點了點桌上的木盒。
閔政南深吸一口氣,走上前。他伸出微微有些汗濕的手,輕輕打開了木盒的銅扣。
盒蓋掀開。
一把嶄新的、散發著槍油和鋼鐵冰冷氣息的手槍,靜靜地躺在墨綠色的絨布裡!槍身烤藍幽深,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,握把是暗紅色的硬木,握在手中沉甸甸的,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殺伐之氣!
不是“漢陽造”,也不是“三八大蓋”!
口徑,威力巨大!
旁邊油紙包裡,是黃澄澄的子彈,沉甸甸的兩盒,足有四十發!
趙大柱看著閔政南眼中那難以掩飾的激動和專注,悶悶地哼了一聲:“算你小子運氣好!公社武裝部李部長正好來檢查工作,看了你的‘五好社員’材料,又聽說了你打獵的本事和為村裡做的事,破例特批的!還特意叮囑,槍是給你打獵防身、保護集體財產用的!不是玩具!你小子給我記住了!槍口,永遠對著野獸和敵人!敢亂來,老子第一個斃了你!”
閔政南的手指,緩緩拂過冰冷光滑的槍身,感受著那堅硬金屬帶來的力量感和沉甸甸的責任。他抬起頭,目光銳利如刀,聲音沉穩而堅定:
“趙書記放心。槍在,規矩在。”
他頓了頓,一字一句,如同宣誓:
“槍口所指,必是凶頑!”
他熟練地退出彈匣,檢查槍機,動作流暢自然,仿佛這把槍天生就屬於他的手。然後,他將槍插進用厚牛皮臨時趕製的簡陋槍套,係在腰間最順手的位置。沉甸甸的槍柄緊貼著胯骨,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。
他將油紙包的子彈仔細收好,放進背簍深處。
“謝了,趙書記。”閔政南對著趙大柱點了點頭,不再多言,轉身大步走出了大隊部。
陽光熾烈,照在他腰間那鼓起一塊的槍套上,反射出幽冷的金屬光澤。他挺直了脊背,如同出鞘的利劍。
鬼見愁山坳?
現在,可以去了!
這把五四式手槍,就是他為那未知的黑暗,準備的致命獠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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