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嘔——!”她猛地坐起身,乾嘔起來,睡意全無,隻覺得腦袋發暈,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直衝頭頂,“什麼味兒?!哪兒來的臊氣?!死鬼!是不是你尿炕了?!”她下意識地就去推旁邊死豬一樣的閔政東。
就在這時,一個尖細、飄忽、仿佛從四麵八方同時傳來的聲音,幽幽地鑽進了她的耳朵,也鑽進了剛剛被推醒、還懵著的閔政東耳中:
“欠債還錢……天經地義……”
“一百五十塊……時候到了……該還了……”
“不還……天天來……鬨得你家宅不寧……”
這聲音不像人聲,帶著一種冰冷的、非人的質感,在寂靜的深夜如同鬼魅低語,直往人骨頭縫裡鑽!
“誰?!誰他媽裝神弄鬼?!”閔政東一個激靈,酒醒了大半,猛地坐起來,驚恐地四處張望,聲音發抖。
李豔梅也嚇傻了,也顧不上那熏人的臊氣了,死死抓住閔政東的胳膊,牙齒打顫:“鬼…鬼啊!”
那飄忽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著一絲譏誚和不容置疑的威嚴:
“閔政東……你欠下的債……忘了麼……”
“一百五……買你媳婦……買你安寧……”
“拿出來……放在門口……否則……”
聲音到此戛然而止,但其中的威脅意味,卻讓閔政東和李豔梅如墜冰窟!閔政東瞬間想起了那筆錢!那個煞星弟弟閔政南!除了他,誰還會用這種詭異的方式討債?!
“是…是他…是他派來的…”閔政東臉色慘白,冷汗瞬間濕透了背心。他想起了閔政南那些神鬼莫測的手段,想起了那條恐怖的巨蛇,想起了他冰冷的眼神…眼前的詭異景象,與那個惡魔弟弟的形象瞬間重合!
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,死死纏住了他的心臟!
“給…給他!快給他!”李豔梅已經徹底崩潰,帶著哭腔尖叫,“把錢給他!讓他快走!這鬼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!”
閔政東手忙腳亂地爬下炕,腿軟得幾乎站不住。他哆嗦著摸到炕櫃角落,從一個破襪子裡掏出一個用手帕緊緊包裹的小包。那是他最後的一點家底。他顫抖著打開,裡麵是一小疊嶄新的十元大團結。
他數出十五張,手指抖得厲害,幾乎拿不住。一百五十塊!整整一百五十塊!他的心在滴血!
可屋外那無聲的壓迫感和妻子驚恐的哭嚎,讓他再也沒有絲毫猶豫。他連滾爬爬地衝到房門口,顫抖著手拉開一道門縫,將那一百五十塊錢小心翼翼地放在門檻外,然後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,死死關上門,插上門栓,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,渾身都被冷汗浸透。
門外,寂靜無聲。過了一會兒,似乎有一陣極其輕微的窸窣聲,門檻外的錢……消失了。
屋內的閔政東和李豔梅抱在一起,癱坐在冰冷的地上,聽著彼此如同擂鼓般的心跳,久久不敢動彈,仿佛度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。
第二天傍晚,“黃老爺”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木屋外的老鬆樹上。它輕盈地跳下,嘴裡叼著一個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包裹。它跑到閔政南腳邊,將包裹放下,然後人立而起,小爪子得意地拍了拍包裹。
閔政南彎腰撿起包裹,入手沉甸甸的。打開油紙,裡麵是十五張嶄新挺括的十元大團結,一百五十塊,一分不少。紙幣上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、屬於閔政東家的黴味和……某種難以言喻的腥臊氣。
“乾得不錯。”閔政南淡淡說了一句,將錢收起。
“吱吱!”黃老爺興奮地叫了兩聲,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,小腦袋歪了歪,通過精神鏈接傳遞來新的信息:“主人,還有一事。您這木屋附近,有個女的,這兩天老在不遠處轉悠,有時還在門口蹲著,像是在等人。小的怕給您惹麻煩,沒敢貿然驚動她。”
女的?在木屋附近轉悠?閔政南眉頭微蹙。這深山老林,尋常女人絕不敢獨自前來。
一個名字瞬間浮現在他腦海——趙秀芹?
難道是她?她來找自己?所為何事?
閔政南沉吟片刻。無論是不是趙秀芹,一個陌生女子在他住處附近徘徊,總得弄個清楚。決定還是下山去看看。
他對“黃老爺”吩咐道:“你留下,機靈點。”說完,他轉身走進木屋,跟老趙頭打了聲招呼,便大步流星地朝著下山的小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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