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的空間中,一方巨大血池。
聲聲嘶吼自血池中傳出,仔細看去便可發現,一道身影正於血池之中盤膝打坐。其緊咬牙關,神色痛苦,額頭青筋暴起,不僅如此,那上半身裸露在外的皮膚此時完全呈現赤紅之色,就如燒紅的烙鐵,全身肌肉高高隆起,凸起的青筋血管更是清晰可見。
濃鬱血氣自血池蒸騰,彙聚成十數股,自四麵八方鑽入血池中人體內。就如遭受淩遲,也如千刀萬剮,即便傾儘了全力抵禦,那種深入骨髓與靈魂的痛苦也是絲毫不減。嘴裡咬出鮮血,雙目猩紅充血,散發的暴戾氣息更是讓人驚悚。若非毅力強大,怕是早就被這極端的痛苦將心神淹沒崩潰,可即便如此,此時他也隻能在這痛苦與暴戾之中維持一絲清醒。
血池邊上,一人一馬。
身騎戰馬,手持戰鐮,麵向血池,就恍若一尊雕像,在這月餘時間裡,無論戰馬還是陰將,都未動彈一下。
吼!
突然,一聲狂暴嘶吼,緊接著血水四濺而起。
隨著一聲炸響,池中之人縱身一躍,騰空而起,停留半空,渾身血氣纏繞,暴戾的氣息,似將這整片空間都驚動,體內潛藏的爆炸性力量,更是將四周空氣都扭曲。
靜立半空好一陣後,其氣息才逐漸穩定,體外纏繞的血氣漸漸消散,神情的痛苦與暴戾也隨之散去。
近半日之後,其睜開雙眼,身形一動,來到了那陰將之處。
此人,正是謹陽!
自那峽穀大戰之後,謹陽重傷垂死,被這陰將帶至此處,被扔進了這血池之內。
嘶!
戰馬一聲低吼,謹陽抱拳一拜。
“多謝!”
就在其話音剛落,戰馬與陰將便化作一道魂光,進入了其眉心之中。
再一轉身,看向血池,謹陽握了握拳。
血池這段時間雖煎熬,且極度痛苦,幾次讓他險些承受不住,身體與心神皆瀕臨崩潰,但其收效,卻也是相當之大。
他雖不知具體在血池待了多久,此時不僅他的傷勢痊愈,更是讓他一舉突破煉體一重,修為提升到了納靈中期之境。
“好詭異的血池!”
即便現在再看,那種噬人心神,讓人如墜血海之感,也讓謹陽心神凝重。若非已經承受了一個多月血池內的暴戾情緒,甚至能夠將其心神吞沒。
“這裡是什麼地方?”
血池一番打量,謹陽又四下張望。四周之漆黑,恍若能吞噬人心,即便以他如今納靈中期的靈覺與視力,也依舊不能察覺與窺視多遠。
整片空間開闊異常,又安靜異常。四周沒有絲毫聲響,自血池前行,謹陽直行上千丈也未能到儘頭,花了近半日於此地探尋,除了於血池不遠發現一血色玉質石碑,便再無他物。
“血魂!”
石碑之上,兩個古字,其早已不同於現如今任何一種字體,不過好在謹陽從小閱讀家中各種各個時代的古籍,對這種已經失傳的字體倒也還識得。
於石碑之處,謹陽打量與摸索了好一陣都毫無收獲,不得已,便又再回血池邊上,坐在那皺眉思慮。
“此地莫非,沒有出口?”謹陽低語。
試圖呼喚那騎戰馬的陰將,可無論謹陽如何嘗試,都無法與之取得聯係。
“罷了!”
不得已,謹陽倒也懶得再去推測,那陰將既救了他,他便相信定也不會害他,更何況如今似還以他身體棲居。
看著血池,謹陽一番猶豫,又縱身一躍跳入其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