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近自己也焦頭爛額，網上那堆風言風語，像瘟疫一樣撲不滅。吳晶待了會兒，看時間不早，拍拍屁股就走了。兩人心裡都明白：這年頭，希望像肥皂泡，吹得再漂亮，一戳就破。
吳晶一走，旁邊助理就長歎一口氣：“唉……早知道就不該那麼激動，一聽到有人看好就樂得蹦高。要不是項哥你早提醒，咱現在怕是早把這事兒發朋友圈刷屏了，外頭那些網友怕是早就拿放大鏡往你身上噴墨水了。”
項霄樂笑了笑，沒接話。他早看透了——人家看上劇本，不是衝著藝術，是衝著能撈錢。隻要有坑，總有人急著往裡跳。人生哪有啥事能一帆風順？你爬到半山腰，突然一腳踩空，那才正常。
“道理我都懂，可心裡還是憋得慌。”另一人低聲嘟囔，“剛瞅見點光，轉眼又被摁滅了，真是命裡犯小人。”
“愁啥？”項霄樂抬頭，聲音沉了沉，“管好自己就行。對了，網上那堆罵我的，還在狂轟濫炸？我這些天光顧著跟吳晶扯劇本，壓根沒空搭理那些鍵盤俠。”
助理趕緊湊過來，屏幕一亮：“豈止是炸？簡直是有人在背後點火。我查了ip，全是有名的水軍號。你猜怎麼著？這些號一個字日常動態都沒有——連曬早飯都不發，就一門心思罵你。全是新注冊的，賬號乾淨得跟剛出廠似的。”
他頓了頓，聲音壓得更低：“不是粉絲自發，是有人花錢雇人，專門整你。”
項霄樂接過電腦，一頁頁翻過去。果然，每個號都乾乾淨淨，像沒活過的人。一點真實感都沒有，連個點讚評論都假得離譜。
“嗬……人一火，就有人眼紅。”他冷笑一聲，“剛從國外回來，風頭剛起，轉頭就有人操刀子往你背上捅，生怕你喘勻這口氣。”
“那……現在咋辦？咱們發聲明？發證據？可人家壓根不講理，你越解釋，他們越往你頭上扣臟水。”
助理一臉灰敗：“以前以為，網友罵罵就完了，等電影一出，口碑出來，他們自然閉嘴。可這次……是有人在操縱。他們不怕你澄清，就怕你沒動靜。你越沉默，他們越猖狂。”
項霄樂盯著屏幕上那些冰冷的賬號id，沒說話。
他忽然想起小時候蹲在街口看人鬥雞——一隻雞被打得滿地打滾，另一隻卻昂著頭，羽毛鋥亮，不是因為它更強，而是有人，一直在後麵偷偷給它喂藥。
他輕輕把電腦合上。
“既然有人想玩陰的，”他抬眼，眼神冷得像結了冰，“那咱就陪他們玩到底。”
“行了，這事你彆插手了，交給我來辦。”項霄樂把電腦推回給助理，語氣淡得像喝白開水，“現在當務之急，是挖出背後花錢炒熱度的那個孫子。你去給我盯緊點，那些水軍號、小號、刷評論的賬號，一個一個給我扒皮，逮到一個尾巴，咱就能順藤摸瓜。”
他說完，轉頭就衝著底下人甩了句：“全給我動起來，彆躺著等飯吃。”
這種破事兒，他早見慣了，真當自己是網絡聖人了？流量鬨得越大，越說明有人心裡發虛。
“放心，哥。”助理點點頭，“我這邊已經讓團隊24小時輪班，隻要一有異常賬號，立馬鎖定。對了，有幾個網友私下發了私信，說他們看出了門道，手裡有點料，願意配合咱們。”
與此同時，另一頭，沒人把項霄樂這破事當回事兒。
有幾個導演甚至暗地裡樂了：“越罵越火，火了才好拍啊，觀眾愛看熱鬨，咱就給觀眾上大餐。”
就在這時候，項霄樂正跟助理商量著怎麼翻舊賬，另一邊，那個姓林的公子哥，正窩在沙發上，笑得嘴角都抽了。
他盯著屏幕，手指一下下敲著桌麵，像在彈一首惡毒的鋼琴曲。
“嗬……項霄樂？你真是陰魂不散啊！我前腳剛定了綜藝，你後腳就蹦出來搶嘉賓；我瞄準的角色，你輕飄飄一遞簡曆，導演就點頭了？你當我瞎嗎？”
他咬著後槽牙，屏幕上的每一條惡意評論，都是他親手操盤的“作品”。
從一開始盯上項霄樂，他就覺得這人像釘子，硌得他心口疼。
怎麼哪兒都有你？怎麼哪兒都讓你踩一腳？
他本以為，憑著自家老爺子的麵子，吳晶那個老頑固怎麼都得讓個角色。他連劇本都背熟了，夢裡都在演那場戲。
可轉眼間，消息砸下來——角色被項霄樂拿了。
他爹當場摔了杯子：“吳晶這老東西，連我臉都不給？！”
他站在門口，聽見裡麵怒罵，沒進去。
不是不敢，是惡心。
他以為靠錢就能買通一切，結果人家吳晶寧可撕破臉，也不賣他一個人情。
在華家這些人的認知裡，項霄樂就是個靠鑽營爬上去的賤骨頭。否則一個說相聲的，憑什麼站在娛樂圈頂流的門檻上？
可他們忘了問一句——要是人家真有本事，你罵得再狠，有用嗎？
“你以為網上發點臟話，就能讓我閉嘴？”林少爺把煙頭摁進水晶煙灰缸，火苗一滅，眼底卻燒得更旺，“你錯了，項霄樂。我本來隻想讓你丟點臉，現在……我要你，連骨灰都彆想留。”
他站起來，沒去客廳，直接推門走了出去。
外麵，他爸正和幾個老管家圍在沙發上，臉黑得像暴雨前的天。
“少爺這回……真栽了。吳晶連老爺的麵子都敢不給，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？”
“咽不下去也得咽。”老爺子抬眼，語氣比冬天的湖水還冷，“早跟他說了，彆往娛樂圈鑽，偏不聽。這點挫折都扛不住，以後怎麼掌大權？等下讓他來我公司，從基層開始乾。”
管家不敢吭聲，隻低頭倒茶。
誰不知道，老爺子這話，是心疼兒子，卻也懶得哄他。
“吳晶確實膽肥了，咱們開價那麼高，他居然還甩臉子？”一位老管家壓著聲。
“哼，”老爺子閉上眼，“他不賣賬，就說明項霄樂這小子，真有點東西。我們不是輸在關係上，是輸在……人家比我們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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