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想起來,心裡就跟壓了塊石頭——沉,還透不過氣。
項霄樂把工作室那幫人安頓好,連口水都沒喝,轉身就走。
手頭那堆破事草草收尾,抬眼一瞅——時間差不多了。
出門路過便利店,他特意拐進去,買了支錄音筆。
黑客那小子臨走前就叮囑過:這人能乾出這種事兒,肯定不是省油的燈。
項霄樂心裡清楚,光靠手裡那些證據,已經能摁死他了。
但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——萬一是個老狐狸,死不認賬咋辦?
他提前半小時到餐廳,挑了個最角落的座位坐下,背對著光,一言不發。
眼睛一直掃著門口,像在等獵物自投羅網。
電話裡那嗓音,一聽就是五十來歲的中年男,油膩、沙啞、帶點喘。
所以他盯的,全是這年齡段的男人。
離約定時間還差十分鐘,門一推,進來個禿頂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。
走路縮肩含胸,像怕被人認出來似的,推門時手都發抖。
服務員笑著迎上去,他隻“嗯”了一聲,連頭都沒抬。
項霄樂早跟服務員打過招呼——有人找姓項的,直接領到角落來。
這兒沒包廂,隻能躲這種僻靜旮旯。
來吃飯的,不是老板就是明星,見慣了風浪。
真要被認出來,大不了擺擺手說“彆拍了”,對方頂多點點頭,轉身該吃吃。
可項霄樂是頂流,萬一……唉,但這邊畢竟不是機場,不是粉絲聚集地。
他戴墨鏡,戴得嚴嚴實實,心裡也犯嘀咕:這陣仗,真有點狼狽。
男人一屁股坐到對麵,眼神飄忽,聲音壓得低:“你……就是中午給我打電話的那人?”
“對啊。”項霄樂笑得像鄰家大哥,“坐吧,彆客氣。”
他沒摘墨鏡。
這人貪了公司幾個億,跟他項霄樂本沒半毛錢關係。
可這人為什麼非要拉他下水,當水軍?背後到底藏著什麼勾當?
他必須弄明白。
男人搓著手,腦門冒汗:“你到底誰?怎麼黑進我電腦?我們以前見過?”
他一路都在想:我沒惹誰啊?沒跟人吵架,也沒得罪哪個大人物。
最多……是分錢時克扣了下屬一點,可他們根本不知道錢是從哪兒來的。
這事,隻有他那仨心腹清楚。
外人?怎麼可能知道?知道早該上報了,他早滾蛋了。
“彆急,先點菜。”項霄樂依舊笑吟吟的,“邊吃邊聊,餓著肚子談事,不禮貌。”
他依舊戴著墨鏡,紋絲不動。
男人盯著他,越看越覺得不對勁——這眼神、這坐姿、這說話腔調……怎麼這麼熟?
可他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見過。
但他不敢動,也不敢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