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這人,非要在火藥桶邊上點火。
沒人再敢吭聲了。
辦公室裡,安靜得能聽見空調滴水的聲音。
所有人的心,都沉到穀底。
項霄樂一腳踩進辦公室,臉上掛著笑,活像剛撿了八百萬。
“我說薛總,你這麼大老遠把我叫來,耗我半天時間,到底圖啥?有啥大生意,直說唄,彆整那些虛的。”
對麵那老板連屁股都沒挪一下,眼皮都沒抬,直接開噴:“行了,我給你十分鐘。說不完,你自個兒走人,我不多留。”
項霄樂沒慌,反而鬆了鬆領子,笑得跟鄰家大哥似的:“喲,您這效率,我服。要不是知道您為人實在,我哪敢冒這個險?擱彆人那兒,我連門都進不來。”
老板斜他一眼:“嗬,你倒是挺會拍馬屁。不過……你這人,沒點底牌敢來找我?說吧,你調查我多久了?”
項霄樂一攤手:“沒多久,也就把您半年的行程、脾氣、喜歡喝啥茶、最煩誰拍馬屁,全翻了個底朝天。”
老板一愣,沒吭聲。
項霄樂接著說:“您彆以為我是來告黑狀的。我真要是想坑人,早就在背後捅刀子了,用得著現在當麵給您亮家夥?”
說著,他從公文包裡掏出個小玩意兒——一支錄音筆,哢噠一彈,插進播放口。
“您聽聽,這聲音熟不熟?”
辦公室門關得死緊,錄音一響,滿屋靜得能聽見空調在喘氣。
“……所以那筆賬,你幫我抹了,我讓你兒子進項目部。不然,那封郵件我就發董事會。”——是薛總的聲音,字字清晰,帶著那種高高在上的腔調。
屋裡人聽得脊背發涼。
錄音停了。
項霄樂把筆往桌上一放,歪著頭:“聽見沒?這就是您身邊那位‘老功臣’乾的好事。”
老板臉色鐵青,嘴皮子動了動,硬是沒說出話來。
幾秒後,他冷冷開口:“你這玩意兒,誰知道是不是剪輯的?誰信你不是找人冒充?你倆早就有過節,我還能不知道?你就是想借刀殺人。”
項霄樂笑出聲:“您要是真信這話,您這位置早被人掀了八百回了。我連您上周三去茶室見了哪個副總、他抽的是萬寶路還是萬寶路經典版都查了。您覺得,這種級彆的把戲,我能拿得出手?”
他身子前傾,聲音壓低:“您要是真信他,現在就站起來,去門口喊他進來,當麵問:‘你那天說的,是真是假?’”
老板沒動。
他盯著那支錄音筆,喉結上下滾了滾。
項霄樂沒再說話,隻靜靜坐著,像等一場雨落。
十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