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越的腳步落在偏殿冰冷的地麵上,發出空曠的回響。他的目光緊緊鎖定祭壇中央那枚散發著濃鬱寂滅之氣的玄令,以及三具靜立不動卻暗藏靈性的暗金戰傀。
空氣中彌漫的寂滅氣息,因他的靠近而微微沸騰起來,如同被驚擾的沉眠巨獸。那枚寂滅玄令表麵流轉的幽光變得急促,一股無形的威壓彌漫開來,試圖阻止這個外來者的靠近。三具戰傀核心的微光也同步閃爍,仿佛隨時會從萬古的長眠中蘇醒。
林越停下腳步,在祭壇前三丈處站定。他深知,強行收取必遭反噬,這玄令與戰傀顯然與這片遺跡的核心禁製相連。
他再次運轉左眼寂滅道瞳,試圖以同源的氣息進行溝通。然而,這一次,寂滅玄令的反應卻截然不同。它似乎感應到了林越體內那被混沌之力包裹的寂滅星核,以及他寂滅道瞳中那並非純粹寂滅、而是夾雜著混沌本源的特質。
“嗡——!”
玄令劇烈震顫,發出一聲尖銳的嗡鳴,不再是單純的排斥,而是帶著一種被“褻瀆”般的憤怒!它所代表的,是極致而純粹的寂滅,而林越的力量,在它感知中,卻是一種“不純”的異端!
祭壇周圍的地麵驟然亮起無數複雜的寂滅符文,一道凝練如實質的漆黑光柱,蘊含著遠超之前任何禁製的寂滅真意,如同審判之矛,朝著林越轟然射來!這一擊,足以輕易抹殺化神後期!
與此同時,那三具暗金戰傀眼中的微光驟然熾亮,“哢哢”聲中,它們同時抬起了手臂,關節處的符文流轉能量,鎖定了林越!雖然能量波動隻在化神初期,但其攻擊必然蘊含著寂滅玄宗的獨特戰技,威力不容小覷。
前有玄令絕殺,後有戰傀圍剿!
危急關頭,林越腦海中瞬間閃過雲芷傳來的那句話——“混沌初開,寂滅終焉,二者相生相克,或可互化”!
他之前一直以寂滅道瞳模擬純粹的寂滅之意來溝通,卻忽略了自身最大的優勢——混沌!
眼看漆黑光柱及體,戰傀的攻擊也將臨身,林越眼中閃過一絲決然。他不再試圖以寂滅對抗寂滅,而是全力催動混沌道軀!
“轟!”
磅礴的灰蒙蒙氣流自他體內洶湧而出,不再是簡單的防禦,而是在他身前演化、流轉!混沌之氣仿佛化作了一片初開的宇宙,其中既有生機萌發,亦有星辰寂滅,生與死,創造與終結,在其中交織、輪回!
那道純粹的寂滅光柱射入這片混沌領域,並未像之前那樣被直接抵消或吞噬,而是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,激起了劇烈的漣漪。寂滅之力在混沌中左衝右突,試圖湮滅一切,但混沌之氣卻以其包容萬物的特性,不斷將其分解、融合、演化!
寂滅光柱的力量在被飛速消耗、轉化!它無法像抹除其他事物那樣,抹除這片代表著“一切可能性源頭”的混沌!
而另一邊,三具戰傀的攻擊也已到來。一道凝聚到極點的寂滅指風,一道撕裂空間的黑暗刀芒,一道無聲無息侵蝕神魂的波動。
林越心分二用,右拳裹挾混沌,演化剛猛拳意,硬撼指風與刀芒!拳出如開天,混沌之氣模擬各種屬性,時而厚重如山,時而鋒銳如劍,將兩道攻擊生生打爆!同時,他左眼寂滅道瞳一閃,以精純的寂滅意蘊對撞那道神魂侵蝕波動,兩者相互消弭!
整個過程看似複雜,實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。
祭壇上的寂滅玄令似乎“愣”住了,它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。它的純粹寂滅,竟然無法徹底摧毀對方那“雜亂”的力量?反而有種泥牛入海,被對方包容、演化的感覺?
就在這短暫的凝滯間,林越抓住了機會!
他不再試圖去“征服”那枚玄令,而是將自身的神念,攜帶著混沌包容一切、演化萬法的真意,以及寂滅道瞳中對“終結”的深刻理解,化作一道獨特的信息流,溫和地投向那枚寂滅玄令。
這是一種展示,一種證明。證明他的道,並非寂滅的敵人,而是可以包容寂滅、理解寂滅,甚至賦予寂滅新可能的……更高層次的存在!
寂滅玄令的震顫緩緩平息下來。表麵的幽光不再急促,而是變得明滅不定,似乎在“思考”。它感受到了林越神念中那浩瀚的包容性,以及那份對寂滅真諦並非排斥,而是試圖理解並將其納入自身體係的態度。
許久,那枚玄令發出一聲輕微悅耳的鳴響,仿佛歎息,又仿佛認可。它化作一道幽光,主動飛向林越,輕輕落入他的掌心。
觸手冰涼,一股精純而溫順的寂滅之力順著手臂流入體內,與混沌道軀和寂滅道瞳水乳交融,再無絲毫排斥。同時,大量關於寂滅玄宗的零散信息——主要是關於如何操控宗門禁製、戰傀,以及一處疑似傳承之地的模糊坐標——湧入林越的腦海。
玄令認主!
就在玄令認主的瞬間,那三具原本蓄勢待發的暗金戰傀,眼中的光芒也恢複了平靜,它們齊齊單膝跪地,麵向林越,發出了沉悶而恭敬的靈念波動:
“參見……主宰!”
林越手握寂滅玄令,看著眼前臣服的三具化神戰傀,心中湧起一股豪情。他感受著體內那枚寂滅星核,在玄令氣息的引動下,似乎也變得更加溫順,煉化的瓶頸隱隱有所鬆動。
混沌煉寂,以包容駕馭終結,這條路,走通了!
他收起玄令,目光掃過這片殘破的偏殿,最終望向遺跡的更深處。根據玄令傳來的信息,那裡似乎還隱藏著更深的秘密。
但此刻,他更需要的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,來徹底煉化寂滅星核,並熟悉新得到的力量。
“走吧。”
林越對三具戰傀下達指令,將其收入玄令自帶的特殊空間。隨後,他身影一閃,離開了這座寂滅玄宗遺跡,重新沒入黯星帶的迷障之中。
是時候,衝擊更高的境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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