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雲死寂，能量亂流緩緩平複。林越走到雲芷身前，看著她蒼白卻依舊倔強的臉龐，伸手虛扶：“還能撐住嗎？”
雲芷借著他一絲力道穩住身形，輕輕搖頭，聲音帶著虛弱卻清晰的冷冽：“無妨，隻是神魂與劍元消耗過度，根基未損。”她取出一枚散發著清冽氣息的丹藥服下，臉色稍緩，隨即看向林越，眸中帶著一絲探究與複雜，“你的力量……又精進了。”那寂滅之域，讓她都感到心驚。
林越沒有過多解釋自身機緣，目光掃過周圍消散的塵埃：“此地不宜久留，影神殿的人既然能伏擊你，未必沒有後手。”他頓了頓，直接切入核心，“‘清靈鑰’是何物？碧落泉眼又是什麼地方？”
雲芷調息片刻，一邊以神識警惕四周，一邊快速傳音道：“碧落泉眼，是一處上古流傳下來的生命禁地，據傳與傳說中的‘黃泉’有一絲關聯，其內蘊含極陰生極陽的造化，但也凶險萬分。我奉命前往調查影神殿在那裡的活動跡象，無意中發現並奪取了這枚‘清靈鑰’。”
她掌心一翻，一枚約莫三寸長短、通體剔透如青色水晶、內部仿佛有清泉流淌的鑰匙浮現出來。鑰匙散發著純淨、清涼的氣息，與周圍殘留的死寂格格不入。
“至於它的具體用途，”雲芷眉頭微蹙，“據我截獲的影神殿殘存神念碎片得知，此物似乎是開啟某處名為‘歸墟之門’的鑰匙之一。”
“歸墟之門？”林越目光一凝，這個名字他並非第一次聽聞，在一些上古軼聞中，歸墟被認為是萬物的終點，一切時空的歸宿，是比寂滅更終極的“無”。
“不止‘清靈鑰’。”雲芷繼續道，語氣凝重，“影神殿似乎在同時搜尋多種屬性截然不同的‘鑰匙’。你我在古戰場遭遇的寂滅星核，若我所料不差，恐怕也並非自然形成囚籠，而是被他們以秘法催動，試圖煉製成另一枚鑰匙——代表‘終結’與‘寂滅’的‘暗寂鑰’！”
林越心中劇震！寂滅星核，竟是人為催動，目的是煉製鑰匙？聯想到古戰場那人為布置的黑暗漩渦，以及星核被催化後那狂暴的吞噬特性，這個推測極有可能成立！
“收集不同屬性的鑰匙，開啟歸墟之門……”林越沉吟，腦海中信息飛速組合，“他們想做什麼？打開通往萬物終點的門戶，難道是想毀滅一切？”
“恐怕沒那麼簡單。”雲芷搖頭，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，“歸墟雖是終點，但據某些最古老的典籍隱晦提及，‘終點亦藏匿著最初的秘密’，‘萬物歸墟，亦自墟中重生’。影神殿所圖，或許並非單純的毀滅，而是想通過掌控‘歸墟’的力量，達成某種……重塑秩序，或者說，淩駕於現有秩序之上的目的！”
這個猜測更加驚人！影神殿的目的，可能是想利用歸墟的力量，顛覆現有的宇宙法則，成為新的主宰！
林越深吸一口氣，感覺一張籠罩星海的巨大陰謀之網正在眼前緩緩展開。他從懷中取出那枚寂滅玄令：“此物是我在一處寂滅玄宗遺跡所得。據其中信息，寂滅玄宗上古時期似乎也對‘歸墟’有所研究，其核心傳承之地，或許藏有更多秘密。”
雲芷看向寂滅玄令，感受著其上精純的寂滅氣息，又看了看林越那隻深不可測的左眼，心中明了了幾分他的際遇。“寂滅玄宗……我宗門古籍亦有零星記載，此宗派當年亦正亦邪，對寂滅之道的鑽研登峰造極，若其傳承與歸墟有關，並不意外。”
兩人信息交彙，線索逐漸清晰。影神殿在瘋狂收集不同屬性的“鑰匙”，目標直指傳說中的“歸墟之門”。而被林越破壞的寂滅星核計劃，以及雲芷奪得的清靈鑰，都隻是這龐大陰謀的一部分。
“我們必須阻止他們。”雲芷語氣堅定，這是她身為正道翹楚的責任。
“自然。”林越點頭，這不僅關乎雲芷的宗門責任，更與他自身息息相關。影神殿已視他為敵，且其計劃若成功，必將引發席卷星海的浩劫，無人能獨善其身。“當務之急，是弄清他們還需哪些鑰匙，以及‘歸墟之門’的確切位置。你的宗門，可有更多線索？”
雲芷略一思索：“我需要儘快返回宗門，將清靈鑰上交，並稟明此事。宗門傳承久遠，或有關於其他鑰匙及歸墟之門的秘辛。你可隨我同往，你手中的寂滅玄令與親身經曆，或能提供關鍵佐證。”
林越沉吟片刻，搖了搖頭：“我暫時不便前往。一則，我需儘快消化此次所得，穩固境界，並探尋寂滅玄宗核心傳承，或許能找到克製影神殿之法。二則，我在暗處，或許能發現更多線索。”
他看向雲芷，遞過一枚自己煉製的混沌傳訊符，比之前的玉符更為隱蔽迅捷：“以此聯係。你回歸宗門，萬事小心，影神殿滲透力驚人，難保你宗門內部沒有他們的眼線。”
雲芷接過符籙，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混沌氣息，深深看了林越一眼：“我明白。你……獨自探尋，亦需謹慎。”她頓了頓，補充道，“關於混沌與寂滅相生相克之理，我回去後也會請教師尊，或有更深領悟。”
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，都明白前路艱險，但必須前行。
“保重。”
“保重。”
沒有更多言語，雲芷劍光再起，雖依舊有些虛弱，卻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，朝著宗門方向疾馳而去。
林越目送她消失，隨即收斂氣息，目光投向寂滅玄令中那處模糊的傳承坐標。
“歸墟之門……寂滅玄宗……影神殿……”他低聲自語，左眼幽光一閃而逝，“那就看看，誰能笑到最後。”
身形化作灰色流光，他朝著與雲芷相反的方向，沒入無垠星海。
風暴，正在醞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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