報名後的兩天,嶽川沒再提歌手大賽的事。
他照常上課,隻是課餘時間多了個習慣——抱著張超那把舊吉他,在宿舍樓道的角落裡練習。
《同桌的你》旋律簡單,他練了幾遍就熟了。指尖被琴弦磨出紅痕,他渾然不覺,反而越彈越順。
張超每次路過,都得停下聽一會兒,聽夠了才咂咂嘴:“川哥,我現在算明白什麼叫‘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’了。你這歌一出來,學校那些所謂的‘歌神’,全得靠邊站。”
嶽川笑了笑,沒接話。
他知道這首歌的殺傷力。在前世,《同桌的你》火遍大江南北,哪怕過了幾十年,依舊是校園民謠的標杆。放在這個文娛貧瘠的世界,效果隻會被放大。
初賽當天,學校大禮堂擠滿了人。
不是因為比賽有多吸引人,而是因為主辦方搞了個噱頭——前五十名入場的,送一瓶冰鎮可樂。
嶽川到的時候,後台已經站了不少人。有人抱著吉他調音,有人拿著歌詞紙背誦,還有人對著鏡子練習表情,個個緊張得不行。
“嶽川?”
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生走過來,手裡捏著一張報名表。她是學生會文藝部的乾事,負責簽到。
嶽川點點頭,在表格上簽了字。
“你報的歌叫《同桌的你》?原創?”女生多看了他兩眼,語氣帶著好奇。
“嗯。”
“加油。”女生笑了笑,沒再多問。
原創在校園歌手大賽裡不算稀奇,但大多是些東拚西湊的口水歌,很少有人能寫出像樣的東西。
輪到嶽川上場時,台下稀稀拉拉的掌聲剛落,就有人開始交頭接耳。
“這誰啊?沒見過。”
“看樣兒是個新生吧,還帶把破吉他,能行嗎?”
“估計又是來湊數的,趕緊唱完得了,我還等著看後麵那個學姐呢。”
嶽川走到舞台中央,把吉他帶往肩上緊了緊。聚光燈打在他臉上,有點晃眼。
他沒看台下,低頭撥動了琴弦。
簡單的分解和弦響起,節奏輕快,帶著股淡淡的懷舊感。
原本嘈雜的禮堂,忽然安靜了幾分。
那些嗑瓜子的、玩手機的、聊天的,都下意識地抬起了頭。
“明天你是否會想起,昨天你寫的日記……”
嶽川的聲音不高,卻很乾淨,像山澗的溪流,緩緩淌過人心。
沒有炫技,沒有嘶吼,隻有平鋪直敘的歌詞,配上簡單的旋律,卻精準地戳中了在場所有人的回憶。
台下的議論聲徹底消失了。
有人皺著眉,像是在回想什麼;有人眼神飄忽,嘴角帶著笑意;還有幾個女生,悄悄紅了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