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柏坡的清晨,窯洞前的空地上擠滿了孩子。
嶽川踩著小板凳,手裡拿著張皺巴巴的樂譜,活像個臨時搭台的貨郎,扯著嗓子喊:“都站好咯!今天咱們學《柏坡謠》童聲版,誰跑調就罰他給老支書家的雞拔毛!”
孩子們嘻嘻哈哈地站隊,有個小胖墩故意扯著嗓子唱“滹沱河,水悠悠”,跑調跑到天邊,逗得大家直笑。
嶽川拿起掃帚假裝要打,小胖墩趕緊捂住嘴,眼睛卻骨碌碌地瞟著旁邊的棗樹林——昨天他還偷偷摘了顆棗,被嶽川抓個正著。
“嚴肅點!”
嶽川板起臉,突然自己先破功笑了,“算了算了,跑調也沒關係,唱出勁兒就行。
二丫當年送信,跑起來比誰都快,你們唱歌也得有那股子衝勁兒!”
他抱起吉他,彈起簡化版的前奏。
孩子們的聲音奶聲奶氣,卻透著股認真,唱到“英雄名字永不朽”時,連樹上的麻雀都安靜了。
趙老栓拄著拐杖站在門口聽,渾濁的眼睛裡閃著光,偷偷用袖口抹了抹。
周曼把孩子們唱歌的視頻發到網上,配文“西柏坡的早晨,有歌聲和陽光”,半小時就收獲了百萬點讚。
有網友留言:“這才是最好的紅色教育,比說教管用一萬倍。”
電影《滹沱河畔的二丫》的籌備也在順利推進。
嶽川帶著美術組去滹沱河沿岸采風,指著一處陡峭的河岸說:“這裡就是二丫跳河藏信的地方,得還原出石頭的青苔,還有水邊的蘆葦,要讓觀眾一看就覺得‘這地方能藏人’。”
美術指導苦著臉:“嶽老師,這季節哪有蘆葦啊?要不咱用假的?”
“不行!”嶽川蹲下來,摸了摸河邊的石頭,“找附近老鄉問問,誰家有去年的乾蘆葦,咱買回來插在水裡,顏色不對就染一染,必須真!”
正說著,周曼臉色凝重地走過來:“剛接到消息,有匿名郵件說,要是咱堅持拍‘真實曆史’,就曝光所謂的‘嶽川黑料’,還附了張你大學時喝多了躺馬路牙子上的照片。”
嶽川接過手機,看著照片裡自己頂著雞窩頭、抱著電線杆傻笑的樣子,突然笑了:“這叫黑料?我當年可是‘馬路牙子歌王’,唱《單身情歌》能引來三條流浪狗合唱。”
他把手機塞回給周曼:“讓他們曝,最好標上‘嶽川也曾是普通青年’,顯得咱接地氣。
對了,把我現在蹲河邊研究蘆葦的照片發過去,告訴他們‘哥現在研究的是曆史,不是馬路牙子’。”
周曼被他逗笑了,心裡的石頭落了地。果然,那封匿名郵件後來被扒出是輝煌影視的殘餘人員發的,照片曝光後,網友們不僅沒反感,反而覺得“嶽川真實不裝”,馬路牙子歌王還成了熱搜梗。
這天傍晚,嶽川帶著孩子們去給二丫的“衣冠塚”獻花。
所謂的塚,就是山坡上一棵老槐樹下的小土堆,上麵常年插著鄉親們送的野花。
孩子們把親手編的花環放在土堆前,齊聲唱起《柏坡謠》,歌聲在山穀裡回蕩。
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,突然指著天邊的晚霞說:“嶽老師,你看!二丫姐姐在笑呢!”
嶽川抬頭,晚霞像朵巨大的絨花,在天邊綻放。他心裡一動,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,寫下幾句詩:
“滹沱河水映晚霞,
坡上開遍絨花。
十三歲的腳印,
印在青石板上,
也印在,後來人的心上。”
孩子們圍過來看,小胖墩指著“絨花”兩個字:“嶽老師,這是不是《絨花》的絨花?”
“是。”嶽川揉了揉他的頭,“都是英雄開的花。”
回到住處,老支書端來剛熬好的小米粥,說:“明天有場雨,河邊的戲怕是拍不了了。要不咱就在村裡搭個棚子,先拍窯洞的戲?”
嶽川喝著粥,眼睛一亮:“下雨好啊!拍二丫冒雨送信的戲,不用等人工降雨了,省錢!”
他突然放下碗,衝出去找副導演:“快!讓道具組準備蓑衣和鬥笠,越破越好!再找個能漏水的籃子,要讓觀眾一看就覺得‘這信肯定保不住’,然後二丫把信塞懷裡焐著——這細節必須有!”
副導演被他催得直跑,嘴裡嘟囔:“剛還說要真實,現在又盼著下雨,這思路變得比翻書還快。”
夜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,打在窯洞的窗欞上,像在敲鼓。
嶽川坐在炕桌前,修改著明天的拍攝計劃,時不時哼兩句《絨花》的調子。
他知道,那些試圖阻撓的雜音還在,但隻要雨聲、童聲、還有這土炕上的煙火氣還在,二丫的故事就一定能拍得滾燙。
明天雨裡的戲,注定會很難拍。
但嶽川看著窗外被雨水打濕的棗樹葉,突然覺得,越是難拍的戲,才越有力量——就像當年二丫,越是難走的路,越要走出聲響來。
他摸了摸口袋裡孩子們送的槐樹葉書簽,上麵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“二丫姐姐”,嘴角忍不住揚起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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