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俠客行》定妝照發布的早上，嶽川是被手機震醒的。
屏幕上滿是“嶽川俠客島定妝照”的熱搜提醒，點開一看，評論區裡已經炸開了鍋——有人喜歡石破天胸口藏著的布貼，有人癡迷俠客島模型的細節，還有人盯著林野手裡的畫板喊“江湖畫師太可愛”。
“你火了，嶽大創作人。”夏晚晴的電話準時打來，聲音裡帶著笑意，“我媽剛才發微信，說小區的阿姨們都在討論石破天的粗布衣，問在哪能買到同款。”
嶽川揉著眼睛坐起來，雪團正趴在他的手機上，尾巴壓著屏幕，把粉絲的評論擋得嚴嚴實實。
“讓阿姨們再等等，”他把貓抱開，“等巡展的時候，讓林野設計幾款周邊布衣，保證比定妝照的還好看。”
掛了電話，嶽川剛洗漱完，門鈴就響了。開門是快遞員，手裡捧著個大箱子，上麵寫著“致嶽川老師——來自實驗中學初三2）班”。
拆開一看，裡麵是厚厚的一疊手賬，每本都貼著嶽川的詩抄，還畫著《邊城》《俠客行》的插畫。
最上麵的手賬裡，夾著張全班合影，照片背麵寫著：“我們把您的詩抄在錯題本上，把翠翠和石破天畫在黑板報上，謝謝您讓我們知道，文字和江湖都很可愛。”
嶽川翻著手賬，有個女生在《渡口》的詩旁寫道：“我爸媽在外地打工，每次聽夏晚晴老師唱這首歌，就想起村口的渡口，等他們回來的樣子。”字跡歪歪扭扭，卻透著股認真勁兒。
“這才是最好的反饋。”嶽川把手機裡的手賬照片發給夏晚晴，附帶消息：“今天去出版社，把這些手賬掃描下來，印在《邊城》特彆版的附錄裡，讓更多人看到。”
夏晚晴很快回複：“我已經跟出版社說了，他們說要做個‘讀者手賬專區’，還想邀請這個班的孩子去西安巡展當誌願者。”
上午去出版社的路上，嶽川和夏晚晴特意繞到實驗中學門口。隔著柵欄，能看見初三2）班的黑板報上，畫著翠翠坐在渡口邊，旁邊抄著“日子還長，河還在流，我們慢慢走”——正是嶽川在簽售會上寫的寄語。
“他們肯定很喜歡。”夏晚晴笑著說，“下次有機會，咱們來給他們上堂‘江湖語文課’，講講《俠客行》裡的故事。”
出版社裡，編輯正拿著《邊城》特彆版的樣書，激動地說：“讀者手賬一加入，預售量又漲了！還有家長留言，說孩子因為看了你的詩，開始主動寫日記了。”
嶽川接過樣書，附錄裡的手賬照片印得格外清晰，那個女生寫的話旁邊，還配了淩薇拍的洱海渡口照片。
“再加個小互動，”他指著樣書，“讓讀者也能寄自己的手賬來，咱們定期在公眾號上展示，形成‘故事接力’。”
從出版社出來，兩人去影視部看《江湖日常》紀錄片的初剪。
剪輯師正對著屏幕調整畫麵，裡麵是竇老教孩子們拉板胡的場景——小豆子總把板胡拉跑調，竇老不惱，耐心地幫他調整姿勢，嘴裡念叨：“秦腔的勁兒，得從心裡發出來，急不得。”
“這段一定要保留。”嶽川指著屏幕，“比任何刻意設計的鏡頭都真實。”他突然想起什麼，“讓林野把雪團的‘貓俠客’速寫加進去，在孩子們的臉譜畫麵後插一段，像個可愛的彩蛋。”
正說著，林野抱著畫板衝進來，臉上沾著點白色顏料：“嶽老師！我把‘貓俠客’的設計圖改好了！你看，雪團戴著小鬥笠，手裡拿著迷你板胡，像不像竇老的小徒弟？”
畫紙上的雪團，圓滾滾的身子裹著粗布衣，鬥笠歪在頭上，板胡比它的爪子還小，逗得夏晚晴直笑：“雪團要是看見，肯定得把畫板撓壞。”
下午拍攝紀錄片的補拍鏡頭，地點選在嶽川家。雪團被強行戴上小鬥笠，站在俠客島模型旁，一臉不情願，爪子時不時扒拉一下模型的船帆，引得攝影師哈哈大笑。
“彆動，再堅持一下！”林野舉著逗貓棒，試圖讓雪團看鏡頭，結果雪團突然跳起來撲逗貓棒，把模型上的“賞善罰惡亭”撞掉了一角。
“完了！”嶽川趕緊去撿，發現亭子的飛簷斷了一小塊，“這可怎麼辦？明天就要寄去西安巡展了。”
夏晚晴看著斷了的飛簷，突然說：“彆急，我有辦法。”
她從包裡掏出之前在大理買的紮染布碎片，剪了一小塊，用膠水粘在斷口處，又用藍色顏料補了幾筆，“你看，像不像雲海飄到了亭子裡？反而更有江湖氣了。”
眾人湊過去一看，還真像——紮染布的紋路混著模型的木質紋理，像雲海纏繞著飛簷，比原來的樣子更有創意。
林野趕緊拍下照片：“這就叫‘意外的江湖’！紀錄片裡一定要把這段拍進去，告訴大家，不完美也是一種美。”
補拍順利完成，雪團終於擺脫了鬥笠，鑽到沙發底下不肯出來。嶽川看著修好的俠客島模型，突然說：“晚上去吃火鍋吧，慶祝咱們的‘意外創意’成功，也為西安巡展預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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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鍋店的包間裡，熱氣騰騰的鍋底咕嘟作響。周曼帶來了西安巡展的最新方案：“碑林博物館那邊，已經把《俠客行》的片段刻在了石壁上，還特意找了書法家用行書書寫，跟旁邊的楷書碑對比，特彆有味道。”
“竇老剛才發微信，”陸哲喝著酸梅湯，“說戲班的孩子們已經打包好了行李，就等咱們去接，還準備了驚喜——他們把《挑山謠》改成了皮影戲，想在巡展開幕式上表演。”
林野夾著毛肚，突然說：“我在西安巡展的‘江湖速寫角’，準備了空白的鬥笠和布衣，讓遊客自己畫‘俠客裝’，畫完能帶走，肯定比單純的速寫有意思。”
嶽川看著眼前的熱鬨，突然舉起杯子：“為咱們的‘不完美江湖’乾杯！不管是斷了的飛簷，還是跑調的板胡，都是最真實的日子，最鮮活的故事。”
眾人一起舉杯，火鍋的香氣混著笑聲，在包間裡漫開。夏晚晴看著嶽川眼裡的光，突然覺得，這些帶著小意外、小驚喜的日子，比任何完美的劇本都動人。
離開火鍋店時，夜色已經深了。嶽川手裡拿著修好的俠客島模型，夏晚晴走在他身邊，兩人慢慢往家走。雪團還在家等著拆家，西安巡展的行李還沒收拾，紀錄片還在剪輯——日子依舊忙碌，卻充滿了盼頭。
“明天就要去西安了。”夏晚晴輕聲說，“不知道孩子們看到俠客島模型，會不會喜歡那個‘雲海飛簷’。”
“肯定會。”嶽川點頭，突然停下腳步，指著天上的星星，“你看那兩顆星星，像不像翠翠和儺送，在渡口邊等著彼此？下次寫首《星夜渡口》，用在紀錄片的片尾，肯定能讓人掉眼淚。”
夏晚晴笑著點頭，星星的光落在兩人身上，把影子拉得很長。
屬於他們的江湖，從來不是完美的童話，是帶著貓毛、斷簷、跑調板胡的真實日子——而這些日子，正像一首寫不完的詩，慢慢鋪展在西安的碑林前，大理的蝴蝶泉邊，還有每個人的心裡。
西安巡展的大幕，即將拉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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