嶽川緩緩地將《俠客行》電影劇本初稿展開,小心翼翼地放在老裕泰茶館的八仙桌上,仿佛這是一件稀世珍寶。
此時,窗外正飄灑著蒙蒙細雨,細密的雨絲輕輕地敲打著窗戶,發出細微的聲響。
劇本的封麵上,是林野精心繪製的石破天形象。隻見石破天背著一個紮染布包,包上繡著西安皮影的“俠”字,腳下踩著一片蘇州評彈的琵琶弦,仿佛他正行走在龍國的江湖之中。
這幅畫麵栩栩如生,每一個細節都展現出了林野的用心和才華。
然而,這個凝聚了他們三人三個通宵心血的作品,卻在今早遭遇了第三家投資方的拒絕。
夏晚晴緊緊地捏著投資方的拒信,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氣憤:“武俠片就得學韓流那套,說什麼‘非遺元素太土,年輕人不愛看’,還建議我們把石破天改成染著金發的偶像,用電子樂取代秦腔。”
她越說越激動,最後將拒信狠狠地拍在桌上,濺起的茶水如雨點般灑落在劇本上,恰好打濕了“石破天學皮影”的章節。
夏晚晴看著被打濕的劇本,心中的怒火愈發難以平息,“他們懂什麼?龍國的江湖,從來就藏在這些老手藝裡!”
嶽川沒說話,隻是翻開劇本,指著“俠客島石室”那段:“你看這裡,我把西安碑林的拓片工藝改寫成武功秘籍——石破天用拓碑的手法練劍,每招每式都帶著碑刻的沉勁。這不是‘土’,是咱們龍國獨有的武俠根骨。”
他指尖劃過“賞善罰惡令”的描寫,“這令牌用老賬本的紙做,墨跡混著槐樹葉汁,驗令時要對著陽光看,才能顯出竹編紋樣的暗號——這些細節,哪個韓流武俠有?”
林野正用毛筆給劇本插畫補色,聞言把筆一擱:“我昨天去潘家園,淘到個民國的竹編劍鞘,上麵刻著《俠客行》詩,正好能當道具。”
他把劍鞘往桌上一放,竹篾的紋路在燈光下像流動的劍氣,“我就不信,年輕人會拒絕這種帶著溫度的江湖。”
雨停時,竇老帶著戲班的小豆子來了。老爺子剛看完劇本,手裡還攥著個皮影人偶——是按石破天的樣子紮的,胳膊腿能活動,臉上的腮紅用的是蘇州評彈藝人的胭脂。
“這劇本,有咱秦腔的‘吼勁兒’!”竇老操著西安話,把皮影往桌上一立,“小豆子他們能來當群演,把皮影戲裡的‘武打套路’融進去,保證比那些花架子好看。”
小豆子抱著個竹籃,裡麵是他紮的迷你皮影——俠客島的賞善罰惡二使,一個舉著肉夾饃,一個提著糖蒜罐。
“嶽老師,”孩子仰著臉,眼睛亮得很,“我能在石破天的皮影上,加個小竹籃嗎?就像小吳編的那種,裝著各地的好吃的,走到哪吃到哪,才像江湖人。”
夏晚晴的心突然軟了,掏出錄音筆:“小豆子說得對,江湖不止打打殺殺。”
她按下錄音鍵,讓小豆子唱了段秦腔的“數板”,又讓竇老拉了段板胡,“我要把這些聲音融進配樂——石破天初入江湖時,用板胡的滑音表現他的懵懂;學武功時,混進評彈的琵琶點奏,顯他的靈巧;最後成俠時,秦腔的嘶吼撞著碑林的鐘鳴,那才是龍國俠客該有的氣勢!”
正在交談之際,周老的學生小蘇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,他的手中捧著一卷宣紙,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周老聽聞你們要拍攝電影,特意揮毫潑墨,寫了一幅《俠客行》詩卷,說是可以用作電影的題字。”
小蘇將宣紙緩緩展開,周老的行書躍然紙上,筆力蒼勁,力透紙背。
尤其是“十步殺一人”中的那個“殺”字,最後一筆猶如一道閃電,劃過紙麵,竟然隱隱藏著一個皮影的刀影,仿佛這一刀真的能夠殺人於無形。
“老爺子還說,書法中的‘筆力’,其實就是最好的武打設計。”
小蘇接著解釋道,“你看這一橫,就如同刀一般鋒利;這一豎,恰似劍一樣挺拔;這一捺,宛如鞭一樣剛勁有力。這些元素都可以融入到動作戲中,讓武打場麵更加精彩。”
嶽川凝視著詩卷,若有所思。突然,他像是想到了什麼,迅速抓起筆,在劇本上奮筆疾書,增添了一段新的情節:“石破天在俠客島上,麵對著周老的詩卷,潛心參悟其中的武學奧秘。每當他領悟一句詩的精髓,便能夠學會一種與之對應的書法筆勢的武功。例如,‘事了拂衣去’這句詩,運用的是行書的流暢筆勢,而‘深藏身與名’則是練習隸書的沉穩筆勢。”
傍晚時分,夕陽西下,餘暉灑在古老的茶館上,將其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。茶館的燈亮了起來,溫暖的黃色燈光透過窗戶,照亮了周圍的街道。
嶽川坐在茶館的一角,專注地修改著劇本。他的筆下,一個個文字如跳動的音符,在紙上舞動,編織出一個個扣人心弦的故事。
夏晚晴則對著錄音筆,將竇老的板胡與小豆子的秦腔進行混縮。她仔細聆聽著每一個音符,調整著音量和音色,讓這兩種傳統音樂完美地融合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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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野則在另一張桌子上,將周老的書法筆勢畫成武打分鏡。他的筆觸細膩而有力,每一筆都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力量。
在“橫如刀”的招式中,劍影閃爍,帶著碑刻的棱角,淩厲而威猛;在“捺如鞭”的動作中,袖擺飄揚,如評彈水袖般柔勁,輕盈而飄逸。
突然,一隻雪團似的小貓跳上了八仙桌,它的爪子輕輕地踩在“竹編劍鞘”的插畫旁,留下了一個小巧的梅花印。
竇老看著這一幕,眼中閃過一絲驚喜,他笑著說:“這小貓還挺有藝術細胞的呢!”
接著,竇老像是想到了什麼,突然說道:“我認識一個拍紀錄片的老夥計,他專門拍攝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手藝。明天我讓他過來看看,說不定能拉到一些投資呢。咱們不指望那些追逐韓流的資本,咱們靠自己的手藝,拍給真正懂的人看!”
夏晚晴眼睛一亮,抓起錄音筆跑到胡同口,錄下了雨打青石板的“篤篤”聲:“這聲能當電影的開場音,像江湖的心跳。”
她回來時,看見嶽川在劇本扉頁加了行字:“龍國的江湖,不在金發碧眼的特效裡,在皮影的關節、評彈的弦、書法的墨裡。”
雨又開始下了,打在茶館的木格窗上,混著板胡的試拉聲、毛筆劃過紙頁的沙沙聲。沒有人再提投資方的拒絕,隻是把那些被稱作“土”的非遺元素,一點點往劇本裡紮——像石破天練劍那樣,一招一式,都透著龍國文娛的筋骨。
窗外的胡同裡,賣糖人的吆喝聲裹著雨氣飄進來,和錄音筆裡的秦腔“數板”意外地和諧。他們知道,這條路或許難走,但隻要筆下的俠客還背著紮染布包,配樂裡還有板胡的顫音,銀幕上的江湖,就一定能亮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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