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哲抱著工具箱趕到老糧店時,朝陽剛透過玻璃門照在舊留聲機上——銅喇叭泛著暖光,木質機身的暗紅色漆皮有幾處剝落,露出裡麵的淺木色,像老茶館桌腿上的磨損痕跡。
他蹲下來,打開工具箱,裡麵擺著幾樣舊工具:螺絲刀是爺爺傳下來的,木柄包著漿;
鑷子尖磨得發亮,是修舊收音機時常用的;
這些工具比新工具更貼合老留聲機的螺絲紋路,是他從地球記憶裡“翻”出的老物件修複經驗,卻隻說是“跟著老匠人學的技巧”。
“先看機芯有沒有鏽住,”嶽川站在旁邊,指尖輕輕碰了碰留聲機的唱臂,“老留聲機的唱針最嬌貴,彆硬掰。”
陸哲點點頭,用小毛刷蘸著溫水,一點點清理機芯裡的灰塵——灰塵裡混著些細碎的糧末,是當年糧店的小麥粉,清理時還能聞到淡淡的麥香。
“星娛要是修這個,肯定用高壓水槍衝,再噴層新漆,”他邊清理邊說,“哪會管這些糧末裡的故事。”
沒過多久,張爺爺就提著個布包來了,裡麵是三張黑膠唱片,封套泛黃發脆,上麵用鋼筆寫著唱片名:《茉莉花1975年版)》《槐巷小調》《糧店晨曲》。
“這是老經理的寶貝,”張爺爺小心翼翼地拿出唱片,“《糧店晨曲》是當年糧店開門時放的,一放這曲子,街坊就知道該來買糧了;《槐巷小調》是茶館的評書先生編的,裡麵還唱到李叔的餛飩攤呢。”
林野的相機立刻對準唱片,拍封套上的手寫字跡——筆鋒帶著老派的工整,“1975年”的數字旁邊還畫了個小糧囤;再拍唱片邊緣的劃痕,每道劃痕都藏著歲月的痕跡。
“這些劃痕不能修掉,”他對著陸哲說,“播放時的‘沙沙’聲,才是老唱片的靈魂,星娛肯定會用軟件把劃痕修得乾乾淨淨,反而沒了味道。”
陸哲把《糧店晨曲》唱片放在唱盤上,輕輕放下唱針——先是一陣“沙沙”的劃痕聲,接著傳來輕快的民樂旋律,笛子和二胡交織,中間還混著隱約的“糧店開門聲”是當年錄音時特意加的現場音)。
“就是這個調!”張爺爺突然紅了眼,“當年我每天聽著這曲子開糧店門,李叔總踩著曲子來買玉米麵,現在一聽,像回到了三十年前。”
夏晚晴坐在旁邊,手指跟著旋律在吉他上輕撥——她沒立刻彈唱,而是先記下調子,準備改編成吉他版,“這曲子裡有糧店的煙火氣,改編時要保留民樂的輕快,再加點吉他的溫柔,像把老糧店的早晨唱給大家聽”。
可當天上午,周曼的手機收到社區居民發來的照片——星娛在社區廣場搭了個“懷舊修複展”,擺著台“舊留聲機”,卻是用新木料仿的,漆皮亮得刺眼,唱針是塑料的;
旁邊還雇了人假裝“修複老唱片”,用膠水把唱片邊緣的劃痕粘住,再噴層亮漆,假裝是“翻新完成”。
“連留聲機的木紋都敢造假,”陸哲看到照片,把唱針輕輕抬起來,“咱們這台留聲機的木紋是自然生長的,有粗有細,他們的是機器印的,連紋路方向都一樣,太假了。”
張爺爺也跟著說:“真正的老唱片修複,哪會用膠水粘?得用細砂紙輕輕磨,還得保留劃痕的‘記憶’,他們這是毀唱片!”
社區居民的吐槽很快刷滿社交平台:“去糧店聽了真的老唱片,再看星娛的假留聲機,像吃了蒼蠅”“星娛連唱針和牙簽都分不清,還敢搞修複展?”“糧店的《糧店晨曲》能聽哭人,星娛的假唱片隻會讓人笑”。
中午時,糧店擠滿了來聽唱片的居民——有個老奶奶坐在留聲機旁,聽著《槐巷小調》,手指跟著節奏拍腿,嘴裡還輕輕哼著;
有個中年男人拿出手機,錄下曲子發給外地的姐姐,“姐,你聽這《槐巷小調》,跟咱媽當年唱的一模一樣”;
孩子們圍在陸哲身邊,看他怎麼換唱片,怎麼調整唱針角度,眼裡滿是好奇。
淩薇趁機完善展陳設計——她在留聲機旁擺了個“唱片故事角”,放著張爺爺手寫的唱片介紹,還有幾張糧店當年的老照片張爺爺從家裡找出來的);
還做了個“唱針體驗區”,用安全的塑料唱針,讓孩子們試著放唱片,“星娛的展隻會讓人遠看,咱們要讓讀者親手摸、親手玩,才是真的懷舊”。
陸哲在調試時發現,《槐巷小調》唱片的末尾有段模糊的人聲——是當年錄音時沒清掉的茶館嘈雜聲,有個女聲在說“李叔的餛飩好了”,還有孩子的笑聲。
“這段得保留,”他對著嶽川說,“混進書的續集音頻裡,比編出來的旁白更真實。”
周曼這時接到社區居委會的電話,語氣很興奮:“很多居民反映,糧店的展陳比星娛的活動有意思多了,想請你們多留幾天,再搞場‘老唱片分享會’,讓張爺爺講講糧店的故事,夏晚晴再彈唱改編的曲子。”
嶽川掛了電話,看著糧店裡的熱鬨場景——張爺爺在給居民講《糧店晨曲》的來曆,夏晚晴在給孩子演示吉他彈唱,淩薇在調整“唱片故事角”的照片,林野在拍留聲機旁的居民笑臉,“泡麵”貓蹲在唱盤旁,盯著轉動的唱片,尾巴跟著旋律輕輕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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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哲突然指著留聲機的唱臂:“你們看,唱臂上有個小標簽!”眾人湊過去,標簽是紙質的,用鉛筆寫著“1980年修,王師傅”——是當年修留聲機的老匠人名字。
“張爺爺,您認識這位王師傅嗎?”
嶽川問。張爺爺眯著眼睛看了看,笑著說:“認識!他是槐巷的老修表匠,也修留聲機,當年這台留聲機就是他修好的,沒想到標簽還在!”
周曼立刻說:“咱們可以找找王師傅的後人,問問有沒有當年的修複筆記,說不定能給留聲機做次更專業的保養,還能給書的續集加段‘修複匠人的故事’。”
陸哲點點頭,掏出手機拍了拍標簽:“我先查下槐巷的老匠人檔案,明天去社區問問,說不定能找到線索。”
淩薇則在展陳設計圖上添了“修複故事角”的位置:“要是找到筆記,就把筆記複印件貼在這兒,讓讀者知道這台留聲機背後還有修複匠人的故事。”
夕陽透過玻璃門照進來,落在留聲機的銅喇叭上,反射出細碎的光。陸哲輕輕放下唱針,《槐巷小調》的旋律再次響起,混著居民的笑聲和孩子的嬉鬨聲,飄出糧店,落在社區的老槐樹上。
嶽川看著眼前的一切,知道下一章的故事,會從尋找王師傅的後人開始——那些藏在修複筆記裡的老手藝、老故事,會讓《槐巷聲記》的續集,更添幾分歲月的厚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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