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事證據確鑿,下官依法辦理,不敢徇私。光祿勳若覺下官處置不當,可上奏彈劾。”
鄧盛被噎得麵紅耳赤,半晌說不出話來,最終拂袖而去。
自此,再無人敢為犯事官員向滿寵說情。滿寵“鐵麵閻羅”的名聲,不脛而走。
在滿寵的主持下,詔獄的審訊效率大大提高,一批罪證確鑿的官員被迅速定罪量刑,該罷黜的罷黜,該流放的流放,該處決的也絕不留情。
朝堂上下,法紀為之一肅。雖然背地裡咒罵滿寵的人不少,但明麵上,官員們的行為都收斂了許多,生怕撞到這位“閻羅”手裡。
毛玠和滿寵的強勢崛起,如同在原本由世家大族占據主導的朝堂中,打入了兩根堅硬的楔子。
他們不結黨、不營私,隻忠於職守,隻聽命於皇帝,使得劉辯對朝局的掌控力大大增強。
這一日,劉辯在嘉德殿偏殿,聽著荀彧彙報近期政務,重點提到了毛玠和滿寵遇到的阻力以及他們的應對。
“陛下,毛孝先推行新預算製,雖阻力不小,然成效顯著,月餘以來,僅宮廷用度一項,便節省了近三成不必要的開支。
滿伯寧整肅法紀,詔獄積案清理大半,百官悚惕,吏治為之一清。”荀彧語氣中帶著讚賞,“此二人,確為乾才。”
劉辯滿意地點點頭:“能乾事,敢乾事,這才是朕需要的人才。告訴孝先和伯寧,放手去做,隻要他們秉公執法,一心為公,朕就是他們的後盾。”
這時,郭嘉晃悠著走了進來,手裡還拿著一份密報,臉上帶著看好戲的笑容:“陛下,文若,有趣的事情來了。咱們的‘毛釘子’和‘鐵麵閻羅’,可是把某些人逼急了。”
“哦?奉孝聽到了什麼風聲?”劉辯問道。
郭嘉將密報遞給劉辯,笑道:“還不是那些自詡高門的家夥。聽說他們私下串聯,準備在下次朝會上,由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出麵,彈劾毛玠‘苛察瑣碎,擾亂朝章’,彈劾滿寵‘濫用酷刑,苛待士人’,還想把火燒到文若和公台兄身上,說你們舉薦非人,蒙蔽聖聽呢。”
荀彧聞言,眉頭微蹙,但並未驚慌。
劉辯看完密報,冷笑一聲:“跳梁小醜,黔驢技窮。他們除了拿門第、慣例和所謂的‘士人體麵’說事,還能有什麼新花樣?”
郭嘉懶洋洋地道:“陛下聖明。他們也就這點能耐了。不過,這次跳出來的幾個,分量不輕,有趙岐、鄧盛,還有幾個閒居在家的老臣。看來是想倚老賣老,給陛下施壓。”
“施壓?”劉辯站起身,走到窗邊,看著窗外恢弘的宮殿群,語氣淡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
“朕倒要看看,是他們倚老賣老的骨頭硬,還是朕的刀快!正好,借著這個機會,讓所有人都看清楚,這大漢的朝堂,如今是誰說了算!”
他轉過身,對荀彧和郭嘉吩咐道:“文若,你去告訴毛玠和滿寵,讓他們不必理會這些風言風語,專心做好分內之事。
奉孝,你留意著,看看還有哪些人跳得最歡,都給我記下來。”
“臣等明白。”荀彧和郭嘉齊聲應道。
果不其然,在接下來的大朝會上,風暴如期而至。
太仆趙岐再次充當了急先鋒,他顫巍巍地出列,先是歌功頌德一番,然後話鋒一轉,開始抨擊時政:“……陛下勵精圖治,銳意革新,老臣感佩。
然,近來朝中風氣,似有偏頗。某些新進之臣,不諳朝廷體例,一味苛察,錙銖必較,致使各衙署辦事束手,怨聲載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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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有甚者,執法酷烈,視士大夫如草芥,動輒下獄,嚴刑拷問,有傷陛下仁德之名啊!”
他雖然沒有點名,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是毛玠和滿寵。
光祿勳鄧盛也立刻附和:“趙太仆所言極是!陛下,治國當以寬仁為本,豈能效法暴秦苛政?
毛玠、滿寵二人,出身微寒,不識大體,其所行所為,已引起朝野不安。
長此以往,臣恐人心離散,國本動搖!懇請陛下明察,罷黜此等酷吏苛臣,另選賢能,以安天下士人之心!”
緊接著,又有幾位平時不太說話,但資曆很老的老臣出列,言辭懇切地附和趙岐和鄧盛的觀點,中心思想就是毛玠和滿寵做得太過分,破壞了“規矩”,寒了“士人之心”,要求皇帝罷免他們。
朝堂之上,一時之間,仿佛形成了巨大的輿論壓力,矛頭直指毛玠和滿寵,甚至隱隱波及到大力提拔寒門的陳宮和荀彧。
毛玠和滿寵站在班列中後段的位置,聽著這些抨擊,毛玠麵色沉靜,眼神堅定;滿寵則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,仿佛在聽一群小醜聒噪。
端坐在禦座上的劉辯,一直麵無表情地聽著。
直到幾位老臣都說完了,朝堂上安靜下來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時,他才緩緩開口。
他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遍大殿的每一個角落:“都說完了?”
平淡的三個字,卻讓趙岐、鄧盛等人心中一緊。
劉辯的目光掃過剛才發言的幾人,最後落在趙岐身上:“趙太仆,你言毛玠苛察瑣碎,擾亂朝章。
朕來問你,他核減虛報預算,追回貪墨款項,為國家節省開支,充實國庫,何錯之有?
難道任由國庫空虛,貪官橫行,才是不擾亂朝章?”
趙岐張了張嘴,想要辯解,劉辯卻不給他機會,目光轉向鄧盛:“鄧光祿,你說滿寵執法酷烈,苛待士人。
朕再問你,他依法辦案,不徇私情,懲處貪官汙吏,整肅朝綱,何錯之有?
難道要像以前一樣,官官相護,法紀廢弛,讓那些蠹蟲繼續逍遙法外,才是不苛待士人?才算是仁德?”
鄧盛被問得啞口無言,臉色漲紅。
劉辯的聲音陡然提高,帶著一股凜然之氣:“朕看,不是毛玠、滿寵做得過分,而是有些人,習慣了過去的渾水摸魚,習慣了法外開恩,如今水清了,規矩嚴了,他們不適應了!難受了!”
他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整個朝堂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朕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!毛玠、滿寵,秉公執法,忠於職守,朕,很滿意!他們所做的一切,皆是朕之所願,朕之所令!”
“至於你們所說的‘士人之心’……”劉辯冷笑一聲,“朕的朝廷,要的是忠君愛國、實乾任事之才,而不是隻會抱殘守缺、結黨營私的所謂‘士人’!
天下英才,無論出身寒門還是高第,隻要有才德,肯實乾,朕必用之!
反之,若是無能之輩,或是心懷異誌之徒,即便出身名門,朕也絕不姑息!”
“此前‘清道’行動,便是明證!”
最後這句話,如同一聲驚雷,在大殿中炸響。
所有人都想起了不久前那場血腥的清洗,不由得打了個寒顫。
趙岐、鄧盛等人更是麵如死灰,再不敢發一言。
劉辯環視鴉雀無聲的群臣,緩緩坐回禦座,語氣恢複了平靜,卻更顯威嚴:“毛玠、滿寵,以及所有如他們一般儘心任事的官員,隻要恪儘職守,朕必保他們無恙,並予以重用。至於那些屍位素餐、甚至心懷不滿者……好自為之。”
“退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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