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咚咚!咚咚咚…”
急促的敲門聲,在高鄉集鎮響起。
大半夜的。
伴隨整條街道的犬吠聲。
高鄉集鎮一藥鋪內,一棺材鋪內,升起微弱的蠟火光。
“誰啊!大半夜的敲門。”
隔著緊閉店鋪門,裡麵老板慌張問道。
“寧州官差,快開門,不然我們就撞門了。”
官差?
不好!
得快開門。
若是怠慢了,恐怕又得被訛一筆了。
“老板!你們店裡最貴的棺材,是什麼棺材?”
皎月下!
五個差役手持腰刀,身後又有幾個力夫抬著一塊門板。
順著門板上看去。
“啊…”
“幾位差爺稍待,我先給這位大人敬香。”
棺材鋪老板說完,就急忙往裡屋跑去。
手捧三支香。
先作一揖,再拜四拜。
隨後!
再將三支香插在棺材鋪門口,燒上十幾張火紙。
幾滴眼淚,不自覺在幾個“差役”臉頰劃落。
這身皮真好!
平時遇到死人,大家都避之不及。
可今天。
死人都抬到彆人家門口,這老板還這麼客氣。
晏火旺揉了揉眼眶淚水,深呼了一口氣。
“老板!你這有沒有上好的棺材。”
“有的,差爺有的,柏樹、杉樹棺材都有,要不差爺隨我去挑挑。”
“不用挑,選你們店裡最貴的。”
“最貴的啊!有…有一副百年柏樹棺材,隻是這價格…”
“錢不少你的,帶我去看看,我族人還躺在門板上了。”
“還請差爺隨我移步到後堂,隻是!這大人…”
“懂!我族人在門外等候,要是棺材滿意,我們自己抬出來。”
“多謝差爺體諒,多謝差爺體諒。”
沒多久。
棺材鋪門口點燃一圈圈油燭。
還有摞得老高的一堆火紙,在深夜的集鎮街道上點燃。
伴隨著一串串爆竹聲響起。
早已入睡的高鄉鄉民,也遠遠的看著熱鬨。
“這是誰家的啊!不擱自家祠堂入殮,跑到大街上來入殮。”
“噓!小聲點,沒看到有好多官差嗎?估計是與賊人拚殺,丟了性命。”
“唉!這年頭還有人敢殺官差,估計這一家人都難保咯!”
對於周邊鄉民的細言碎語,晏火旺現在沒有興趣。
借著夜色通過寧州城外後,受傷的晏水生突然發起高燒。
聽羽哥說,晏水生這是外傷熱症,必須快尋大夫治病煎藥。
於是!
護衛隊繞行十來裡山路,連夜趕來高鄉集鎮。
眼下晏二寶入殮完成。
晏火旺也急急往藥鋪奔去。
已經戰死一個晏二寶,若是晏水生在出個意外。
晏火旺不敢想象。
身為護衛隊“輩分”最高之人,回村後怎麼向族人交代。
“差爺!小人從醫二十餘年,從未聽說過針線需沸水煮開,才能來縫合傷口的。”
“開水能消毒,得先把針線上的細菌病毒殺死,才能接觸傷口,不然傷口會再次感染。”
“細菌病毒?感染?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黃大夫就沒有發現,受了外傷的人,很多會發高燒嗎?黃大夫就沒有想過原因?”
“邪氣!刀劍之傷,隻要破皮較深,都會有邪氣入侵,自然引發高燒。”
“那黃大夫親眼見過這邪氣,有知有何辦法預防,有何辦法治療?”
“這…小人未見過,自古以來,邪氣入侵,全靠天數,存者…”
“黃大夫直說,我這族人有幾成把握能挺過去。”
“五…五六成吧!”
“五六成,還是太危險了。”
“五六成還是傷者靜養,日夜輔以藥療。”
這兩天殺了二十多個差役,又綁來了趙天二。
難保官府不會調動,負責守城的巡檢營前來圍剿。
從趙天二口中得知。
寧州巡檢營可是有鎧甲弓箭。
即使有轟天雷這張底牌,晏羽也沒有把握戰勝巡檢營。
更何況!
護衛隊決不能再減員了。
至少這一批,這個時間點,不能再減員了。
不然自己又會淪為漂泊的浮漂,沒了發育的“根據地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