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臨近午時。
暖陽正在一點一點融化冰雪。
村落沒有炊煙。
隻有三五成群的軍戶,坐在遮風處曬著太陽。
這些軍戶,衣著外貌與普通百姓沒有太多區彆。
非要說區彆的話,就是他們自覺比普通鄉民百姓低了一等。
見到南邊田埂小路上,有好幾百人小跑而來。
那群人順著田埂小路,整齊奔跑著。
個個穿著厚厚的棉襖,精神抖擻。
軍戶們也像普通百姓一樣,躲進房屋,緊閉門窗。
直到那群人往千戶所方向跑去,消失在北邊山包之上。
軍戶們才敢偷摸出茅草房。
齊聚到泥濘不堪的田埂小路,看向千戶所方向,相互打聽這群陌生人的來路跟腳。
突然!
“砰砰!”
山包那頭,傳來了幾聲鞭炮聲,也許三眼銃的槍聲。
膽小的軍戶又躲回了家中。
至於膽大一些的,偷摸往北方山包靠近。
試試趴在山包上,能否看個熱鬨。
武昌衛右營千戶所。
說是一個衛所的千戶所。
實際和個農莊差不多。
沒有哨崗,也沒有拒馬樁。
就是一些土牆,圍上一個大院子,很大的院子。
門口那七八個嗮太陽的衛所官兵。
刀槍也未拿,就因為穿著破舊的鴛鴦戰襖,就莫名倒在人民軍槍下。
待前麵一群人民軍老兵,已經衝進衛所內。
隨後衛所內便傳來哭聲,傳來尖叫聲。
葉長風這才跟著班長,接管幾個大倉庫。
好多鋤頭、犁、扁擔籮筐等,就是沒有見到刀槍鎧甲,也沒有見到糧食。
這特麼不就是一個農場嗎?
千戶所校場正北方,一個房子內。
熊富貴看著地上跪著的一老頭。
問道:“你是什麼官?”
那老頭顫顫巍巍抬起頭,小聲回道:“小老頭是總旗。”
“總旗?總旗也管著50來號人,你怎麼穿得這麼破舊?”
“小老頭就是一個打鐵的,平時給千戶所打打農具,沒有油水。”
“你們千戶所的千戶、百戶們了?他們怎麼不在千戶所內?”
“回大王,千戶所的大人平時都住在興國州城,隻有夏收與秋收時才來千戶所。”
“那你們千戶所有多少戰兵?”
“戰兵?我們千戶所所有男丁,隻要成了年男丁,都算戰兵。”
“我問的是不參與農作,整日舞刀弄槍的官兵。”
“是千戶所各位大人的家丁親兵嗎?應該有二三十人。”
靠!
一個千戶所二三十戰兵?
這也是算軍隊?
銅鼓營雖說也是戰五渣。
可職業家丁親兵,可有兩三百號人。
而且所有軍官家眷,平時都住在銅鼓營內。
熊富貴第四營現在的駐紮地,就是原銅鼓營營寨。
由於行政部在上武鄉、下武鄉,推廣兩成兩成地租。
且所有政策不區分軍戶與普通鄉民。
西鄉人民軍與原銅鼓營軍戶,相處得也算融洽。
可這武昌衛右營千戶,軍官怎麼都在興國州生活了?
虧死了。
熊富貴氣得直拍大腿。
當時乾嘛爭取個圍殲武昌衛右營千戶所的活。
就在這時。
深入興國州偵察的偵察兵。
興衝衝回來彙報道:“營長!富池口有好東西。”
“好東西?什麼好東西?”
“稻米,有十幾個倉庫的稻米,聽聞有五六萬擔。”
“五六萬擔?興國州的百姓不用留稻穀過活嘛!怎麼都放富池口了?”
“職下打聽過了,那是楚王朱華奎的糧倉,是從周邊州縣運來儲存的。”
“糧食都放富池口過來乾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