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羽這一嗓子喊出來。
剛才還爭論得麵紅耳赤的兩人,雙眼齊刷刷看向晏羽。
要不是晏羽身後還站著兩個親衛,沒準都有見事不妙,挾持晏羽的衝動。
在二人的驚恐眼神中。
晏羽沒有看向二人,而是轉身看向縣衙大堂側門。
在一個女子的帶路下,兩個親衛抬著一個大木盆走來。
木盆之上,還蓋著一塊白色粗布,白色粗布上的油漬汙垢清晰可見。
那女子見熊文燦與顧恩君神色緊張,忍不住嘴角上揚,露出嘲笑之色。
晏羽向那女子問道:“醃好了沒?”
那女子回道:“醃好了,按校長的吩咐,醃了一個多時辰。”
“那應該入味了,還是第一次做炸雞,希望不會翻車。”
炸雞?
什麼鬼?
不是炸人嗎?
搞得氣氛這麼緊張,就是為了炸雞?
晏羽掀開粗布,七八隻醃製全雞露出眼前。
晏羽看向二人說道:“熊老哥、顧先生你們有口福了,這是我晏羽秘製的炸雞醃料,家裡老婆都還沒嘗過了,待會二位幫我品鑒品鑒,看看是否還需要改善。”
“嗬嗬…”
虧他熊文燦還是朝廷二品大員,封疆大吏。
自認為什麼世麵沒見過。
今天卻差點嚇尿了。
熊文燦問道:“晏老弟搞這麼大陣仗,就是為了展示炸雞?”
晏羽回道:“那不然了?這可是彙集了龍涎香、麝香等十八種頂級香料。”
其實就是用蔥薑蒜等普通調味料醃製,就連味精都沒有。
不過在晏羽的記憶中。
這個時候紅薯、土豆和辣椒,應該是傳入了福建一帶。
一年沒吃到過辣椒,晏羽嘴裡都淡出鳥來了。
晏羽拎起一隻炸雞慢慢下油鍋時。
還不忘向熊文燦問道:“熊老哥,你在福建呆了好些年,可聽說過辣椒,是從西洋傳來的一種調味料。”
“辣椒?老哥我還不曾聽聞,晏老弟可否描繪得詳細一些。”
“類似灌木,春天播種,冬天天寒而枯萎,如果在兩廣播種應該能長好幾年,果實成熟後通體紅彤彤,一顆辣椒灌木上能結數十顆果實,味道辛辣,可入藥,可觀賞,亦可做調味料。”
“晏老弟莫非說的是番椒,隻是此物辛辣無比,未曾聽聞可做調味料。”
“番椒?辣椒?對!應該就是它了。”
“老哥我在任福建巡撫時,見過一些大戶人家,用於觀賞盆栽。”
“太好了,熊老哥可否幫我要些種子來。”
“晏老弟要番椒何用?莫不成也能做火器?”
“呃…好像好像是能做防狼噴霧,不過眼下用來掙錢,是大把大把的掙錢。”
“番椒掙錢?”
“熊老哥就沒發覺江西、湖廣,還有雲貴川一帶濕氣較重,辣椒辛辣可排汗去濕。”
“晏老弟你還懂醫藥一道?”
“略懂略懂!還有紅薯和土豆,福建也該有吧!”
“紅薯和土豆?”
“等會我們吃完炸雞,我畫幾幅圖紙,你差人去福建幫我尋些種子來。”
“不知這紅薯與土豆,又有何用?”
“糧食!救命的糧食,產量高得離譜的糧食,不挑地,耐乾旱。缺點就是吃多了腹脹愛放屁,但相對於北方饑民而言,還都是好東西,稀罕物。”
產量高得離譜的糧食?
他熊文燦在福建十餘年怎麼沒聽說過?
真有這種好糧食怎麼會不大力推廣?
熊文燦問道:“晏老弟所述可否屬實?若真有此神物我大明可安矣。”
“熊老哥你是真沒意識到,還是裝做糊塗?大明即將滅亡不是亡於流寇建奴,也不是亡於天災,更不是亡於國庫空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