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上萬漢家人軍的支援。
原本士氣受挫的盧象升大營,現在更加是一片氣死沉沉。
盧象升換上山文鎧甲,正坐於中軍大營之中。
中軍大營中央。
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。
剃著個光頭,穿著一身黑色漢家人民軍軍服。
向高坐在中軍大帳中的盧象升,按漢家人民軍的方式,向盧象升敬禮。
“親衛團第一營第二連第一排排長,朱英黎見過盧大人。”
盧象升不屑抬頭,撫摸著帥岸上禦賜天子劍。
冷冷問道:“排長?排長手下有多少個匪兵?”
“匪兵?盧大人何不問問問底層人民,在他們眼裡,到底是我漢家人民軍是匪兵,還是盧大人的朝廷天兵是匪兵。”
“不是匪兵,為何屠戮地主士紳,劫掠他人錢財。”
“敢問盧大人,地主士紳向佃農收五六成佃租,時常逼得佃農賣兒賣女,家破人亡,那他們豈不是連盜匪都不如。”
“一派胡言,地主士紳租賃田地,租賃雙方已有合約為證,若是佃農覺得不劃算,大可不租佃,又沒人強迫佃農租賃。”
“哈哈哈…”
朱英黎突然笑起。
學著晏羽當初在軍校上課時一樣,就在軍帳內席地而坐。
桑子提高了幾分說道:“一對成年夫妻,在有鋤頭耕牛的協助下,可耕種15畝水田。”
“十五畝水田,豐收情況下,一年兩季能產三十擔稻穀。”
“佃租田地去了五成,租用耕牛農具又去一成,也就是說租賃地主士伸家田地,豐收情況之下,一年可得稻穀十二擔。”
“十二擔稻穀,正好夠五口之家,就些野菜挺過一年。”
“但這隻是在糧食豐收,佃農家人身體沒有災禍之時。”
“若稍有一些風吹草動,輕則賣兒賣女,重則家破人亡。”
“按我們校長原話,這就是資本家的大數據分析,就是要讓佃農們在生死邊緣徘徊,好往死裡壓榨。”
“也就是俗話中說的,年輕人工資太高不利於奮鬥”
“至於佃農們能否養活家人、能否有能力繁衍後代,他們視而不見。”
“對於天下都是這種盤剝佃農的地主士紳,盧大人可曾過問?朝廷可曾乾涉?”
“也許!朝廷也曾過問過。”
“朝廷詢問年輕人,為何不老實安家立業?為何不娶妻生子?為何要造反?”
“盧大人,你也是學富五車之人,這朝廷,這地主士紳,可給我底層漢家人民,留下了一條活路?”
盤剝?
大數據?
壓榨?
…
這都是一些什麼詞語。
雖說這分析彆具一格,很有特色。
但盧象升老家宜興,也有田地數千畝。
佃農多為盧氏族人鄉鄰,對於盧象升家將田地租給他們耕種,個個都是感恩戴德。
看來這晏匪真乃在世妖孽,就連蠱惑愚昧百姓都很有一套。
盧象升緩緩抬起腦袋。
怒道:“士農工商,自古有之,爾等祖上不努力,不積累田產家業,現在就怨天尤人、仇富!”
朱英黎冷冷一笑。
“我祖上不努力?我乃太祖洪武大帝第八世孫,按輩份比原楚王朱華圭還高一輩。”
盧象升眼睛呆呆盯著朱英黎。
朱英黎!
“英”字輩,確實是比楚王的“華”字輩還高一輩。
隻是!
武昌城楚王府宗室,都被晏匪屠戮乾淨了嗎?
怎麼還有王府宗室成員,輪落到從匪。
盧象升緩緩站起身來。
居高臨下質問道:“身為宗室成員,不想著協助朝廷剿匪,怎麼還死心塌地,跟著西鄉山匪造反,當起了說客?”
“盧大人餓過嗎?凍過嗎?”
“行軍打仗,挨餓受凍是常有之事。”
“行軍打仗?我說的是寒冬臘月,全家蜷縮在稻草堆裡禦寒,我親眼看見我爺爺餓死,我爹在大雪天出門尋王莊管事借糧,被活活打死。”
“就算你家與王莊管事有仇恨,大可向楚王主持公道,為何要從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