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晏匪到底想乾嘛？
難道就不怕等他造反上位後，有人拿著這些鳥銃大炮秘方，打造火器再造他晏匪的反嗎？
張鳳翼愣了許久。
現在總算明白了眼前這老頭所說的，一切都回不去了。
有如此多的火器秘方泄露出去，還是整個湖廣、江西的百姓都學會了。
朝廷想徹底清剿西鄉山匪，徹底消除西鄉山匪隱患，那千萬百姓該如何處理？
突然！
張鳳翼一拍腦殼問道：“那豈不是說，在這隨州的百姓，很多都懂打造西鄉山匪手中火器？”
林曼怡搖了搖頭道：“大人你想啥了，若是這物理化學能輕易學透，漢家人民軍那些犀利的火器，怎會沒有先賢發明？”
“那你口中所說的州學呢，州學中的教書先生，可會打造西鄉山匪手中火器？”
“亦不會，都所蒙學學子十取三入鄉所公學，公學學子十取三入州學、縣學，然公學、州學所學物理化學，皆是皮毛。想徹底掌握火器製造秘方，得再考入府學，府學是由格物院先生親自教學，漢家人民軍所有火器、商貨研製，都來自格物院。”
“格物院？不知這格物的先生們是何方神聖，有如此本事，為何不入朝為官？當今聖上胸懷遠誌，禮賢下士，若是能為我大明效力，想來封侯賜爵都不在話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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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曼怡冷笑道：“聽聞格物院宋應星宋副院長，也是舉人出身，還在分宜縣做了幾年教諭。”
張鳳翼一臉錯愕。
教諭？
如此大才，就給當個從九品的縣學教諭？
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大明嗎？
老天爺給了大明一個大才，可以改變大明一切困境的大才。
結果安排一個從九品的教諭打發了。
張鳳翼不甘問道：“那格物院其他先生們了，不知老先生可知他們底細？”
“老朽去德安城開會時，見過兩個格物院的先生，他們年不過二十，曾都是童生秀才之類，是加入格物院學習之後，才成為這經天緯地之才。”
“都是童生秀才，那就好，天佑大明！”
“大人你想多了，這些格物院先生，出行都有數個漢家人民軍護衛，如今大人兵禍德安府，估計他們也都退回武昌城了。”
之前這老頭一口一句漢家人民軍。
讓張鳳翼很不舒服，現在又狂言他朝廷天兵為兵禍。
張鳳翼氣憤道：“你這老頭到底心向大明，還是西鄉山匪。”
林曼怡緩緩起身回道：“心向大明有何用，天下大勢已定，大人還是送我上路吧！”
“我大明百萬大軍剿匪，眼下戰事剛起，你如何斷言天下大勢已定。”
“老朽在萬店鄉鄉所負責學問教育，方才與大人也談了甚多，大人始終關心的是火器秘方，卻忽略現今千千萬萬百姓已啟民智。”
“不就是識幾個字的百姓嗎？在朝廷大軍、大明律法麵前，也還是普通百姓。”
林曼怡笑道：“看來大人官位越高，越是忘了何為天下人。”
“沒有朝廷功名，他們依舊是農夫，是力夫，是小斯，還配不上天下人這一稱呼。”
“那是之前，識字者十裡挑一，可現在識字者十之有四，而且這些識字之人，還掌握一些比孔孟之學更有實用的物理化學，大人猜猜他們今後，還願不願意任人魚肉。”
是啊！
這可是數百萬能讀會算，掌握一些比孔孟之學更實用的學問。
這群人還會老老實實被士大夫欺壓嗎？
難怪！
難怪這老頭哪怕心向大明，也不得不隨波逐流，加入西鄉山匪了。
唯今之計。
得快些將晏匪在湖廣、江西大興教育，開啟民智之事上報聖上。
是安撫，還是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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