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哥華安全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蘇雨晴將木盒內的物品小心地重新收納好,尤其是那本鄭懷山的筆記和那個奇異的“定星盤”,它們的重要性已然超越了案件本身,成為了可能影響全局的關鍵。
“我們必須立刻離開,”助手檢查了武器和通訊設備,語氣凝重,“對方既然能找到顧先生家,並且精準地在購物中心堵截我們,說明他們在這裡的情報網絡比我們想象的更嚴密。機場、火車站可能都在他們的監控之下。”
蘇雨晴點頭,她快速思考著撤離方案。常規渠道風險太高,“隱修會”的能量似乎無處不在。
“走海路。”蘇雨晴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,“聯係總部,請求協調一艘可靠的貨輪,我們從港口秘密離境。雖然時間長,但相對隱蔽。”
計劃迅速製定。在總部和友好勢力的協調下,一艘即將啟航前往東亞、注冊地在利比裡亞的中型貨輪“海風號”同意在某個偏僻的泊位接應他們。船長是受過特殊委托的可靠人員。
夜幕降臨,溫哥華港區燈火通明,巨大的吊臂如同鋼鐵森林,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鹹腥和機油的味道。蘇雨晴和助手換上了深色的工裝,將木盒妥善隱藏在隨身行李中,乘坐一輛沒有任何標識的封閉貨車,悄無聲息地駛入了龐大的港口區。
貨車在迷宮般的集裝箱堆場間穿梭,最終停靠在一個光線昏暗、遠離主航道的廢棄小碼頭旁。“海風號”如同一頭沉默的巨獸,靜靜地停泊在泊位上,船舷幾乎與碼頭齊平。
沒有寒暄,隻有迅速而無聲的交接。在幾名船員警惕的目光下,蘇雨晴和助手迅速通過舷梯登上了貨輪。貨物起吊的轟鳴聲掩蓋了他們微小的動靜。
“歡迎aboard,兩位。我是船長趙。”一個皮膚黝黑、身材結實、目光沉穩的中年男子在甲板上迎接他們,壓低聲音說道,“艙室已經準備好,航行期間請儘量待在室內。我們一小時後啟航。”
“謝謝,趙船長,麻煩您了。”蘇雨晴感激道。
他們被帶到了一間位於船員生活區、相對整潔但狹小的艙室。貨輪緩緩離港,溫哥華的璀璨燈火在夜色中逐漸遠去,最終消失在茫茫的海平麵之下。
暫時安全了。但蘇雨晴和助手都不敢有絲毫放鬆。他們知道,茫茫大洋之上,同樣危機四伏。
最初的幾天風平浪靜。貨輪沿著預定的航線,平穩地向西航行。碧海藍天,海鷗翱翔,仿佛一切紛爭都已遠去。蘇雨晴大部分時間待在艙室裡,反複研讀鄭懷山的筆記,試圖從中找到更多關於“信標”和對抗“園丁”的線索。那個“定星盤”被她小心地放在身邊,三根金屬絲依舊顫動著,藍色那根始終頑固地指向東北偏北的方向。
然而,在航程的第四天夜裡,一種莫名的壓抑感開始籠罩貨輪。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時聚集起了濃重的烏雲,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,海麵變得異常平靜,如同黑色的綢緞,卻潛藏著令人不安的力量。
“暴風雨要來了。”趙船長看著雷達和氣壓計,眉頭緊鎖,“但這氣象雲圖有點奇怪,形成得太快了。”
深夜,狂風驟起,卷起數米高的巨浪,狠狠地拍打著船體。“海風號”這艘數千噸的鋼鐵巨輪在自然之怒麵前,也如同玩具般劇烈地顛簸搖晃起來。雷聲滾滾,閃電如同銀蛇般撕裂漆黑的天空。
蘇雨晴和助手緊緊抓住艙室內的固定物,防止被甩出去。貨輪在風浪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。
“不太對勁……”蘇雨晴透過舷窗,看著外麵如同末世般的景象,心中那股不安感越來越強烈。這風暴來得太突兀,太猛烈,仿佛……是被人為引導而來?
就在這時,艙室內的燈光猛地閃爍了幾下,驟然熄滅!緊急備用燈亮起,發出慘白的光芒。
“電力故障!”助手立刻警覺起來,“我去看看!”
“小心!”蘇雨晴叮囑道,同時將木盒緊緊抱在懷裡。
助手剛打開艙門,一股鹹濕冰冷的海風就夾雜著雨水倒灌進來。外麵走廊裡一片混亂,船員們的呼喊聲、奔跑聲與風浪的咆哮混在一起。
突然,一聲短促而沉悶的槍響,壓過了所有的噪音!
蘇雨晴的心臟猛地一縮!
緊接著,是更多的槍聲和打鬥聲從甲板方向傳來!
他們被發現了!“隱修會”的人,竟然追到了這茫茫大海之上!這反常的風暴,很可能就是他們為了掩蓋行動而製造的!
蘇雨晴毫不猶豫,立刻將鄭懷山的筆記和幾張最關鍵的照片塞進貼身口袋,然後將“定星盤”和那個裝有血脈樣本的玻璃管用防水布包裹好,塞進行李包的夾層。她拔出配槍,深吸一口氣,衝出了艙室。
走廊裡,一名船員倒在血泊中,已經失去了生機。打鬥聲和槍聲主要集中在船首甲板和上層駕駛台方向。
風雨撲麵而來,幾乎讓人睜不開眼。蘇雨晴借著閃電的光芒,看到甲板上有數個黑影正在與船員和她的助手激烈交火!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,火力凶猛,戰術動作專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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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們的目標是貨艙!想逼停我們!”助手在通訊器裡大喊,聲音夾雜著風雨和槍聲。
蘇雨晴看到,確實有兩人試圖衝向貨艙入口,顯然是想破壞動力係統或者尋找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