傑西卡知道照這麼問下去,一晚上也問不出個所以然,所以打算直入主題:“那你們剛才說的畫丟了是怎麼回事?”
“嗯……這個嘛,從哪說起呢?”周鐸捧著紙杯,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,“對了,得從大學畢業開始說起,畢竟你可能不知道,我應該算是我們學校美術係那屆最有出息的一個……”
傑西卡看著眼前這個氣質憂鬱但言行舉止卻像個話癆的藝術家,感覺耐心正在飛速流失。她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,等著他說重點。
周鐸剛清了清嗓子,準備繼續他的“光輝曆史”,門外卻傳來一個冷淡又熟悉的聲音:
“囉裡囉嗦,廢話一大堆,句句說不到點上。”
玻璃門被推開,張夏走了進來,手裡提著一個油紙包,濃鬱的燒雞香味瞬間充滿了空氣。他徑直走到辦公桌前,把油紙包放在桌子上,隨即目光掃過周鐸手裡的茶杯,眉頭立刻擰成一團:“乾嘛動我的茶?還是給這種品味差的人喝?這不是喂豬嗎?”
“喂!”周鐸立刻不乾了,放下茶杯就要站起來。
“不是你的,”傑西卡趕緊撇清關係,指了指茶葉罐,“這是乾爸乾媽給我寄的。”
她指的是葉姿的父母。
張夏像是沒聽見周鐸的抗議,隨手拿起他剛放下的紙杯。仰頭一飲而儘,然後“哐當”一聲,精準地將空杯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。
“喂!張夏!你過分了!”周鐸這下真跳起來了,指著張夏,“你說誰品味差?!”
呃……傑西卡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。這位仁兄,你好像沒搞對重點,他剛才好像在罵你是豬啊喂!
張夏壓根沒理他,目光在桌麵上那堆美食上麵掃過,最後難以置信的看著傑西卡:“你背著我吃好吃的,不等我?”
“是你讓我不要等你的。”傑西卡無辜地攤手。
“喂!你話說清楚!”周鐸感覺自己被徹底無視了,更加氣急敗壞,“到底誰品味差?我現在可是當紅畫家!新銳抽象派!懂不懂藝術?”
張夏卻像沒聽到一樣,繼續無視他,依舊看著傑西卡:“我的意思是讓你先回家,不用等我,就算吃獨食,也吃點好的吧?又買這些個垃圾。”
“誰知道你幾點回來?你又沒告訴我!”傑西卡氣笑了,“再說了,垃圾食品我也都還沒吃呢!”
“喂!你們倆!”周鐸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,聲音拔得更高,“說清楚啊!咱倆誰品味差?是誰在美術圈的成就高?還有!”他指著蛋糕盒,“垃圾是被我吃了的,怎麼地吧?味道不錯!”
“就算是垃圾食品,也不是什麼豬都能吃的。”張夏皺著眉掃了一眼那個空蛋糕盒。然後他迅速掏出手機,點開收款碼,屏幕直接懟到周鐸麵前:
“三十五塊。請付賬,謝謝。”
周鐸張著嘴,眼睛瞪得溜圓,看著眼前那個明晃晃的二維碼,一時間竟被這操作噎得說不出話來,臉上一陣紅一陣白。隔了好幾秒,他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,指著張夏:“欸?你剛才是不是罵我來著……”
這場鬨劇最終以陳默的出手而強行畫上句號。
她冷著臉走過來,二話不說,拿出自己的手機,對著張夏的收款碼“滴”地掃了一下。
“微信收款,一百元。”
張夏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,看向陳默。
陳默生硬的開口:“還有這兩杯茶。”
“多了。”張夏收起手機,語氣平淡,卻絲毫沒有要退錢的意思。
陳默冷笑一聲,目光上下打量著張夏,帶著明顯的不悅:“你就是他的大學舍友?”
她本來對這個簡陋的事務所印象就不好,剛才那一幕雞飛狗跳更是讓她對這裡的人好感度跌至穀底。
“你就是他的財主粉絲?”張夏毫不客氣地挑眉回敬,目光同樣掃過陳默一身價值不菲的行頭,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:“我說呢,否則以他大學掛科差點畢不了業的水平,是怎麼搖身一變成為新銳抽象派畫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