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靜滯”與“終結”,在這絕對的劣勢下,反而成為了他保命和恢複的關鍵。這片天地的能量雖然狂暴,但其本質層次極高,遠超凡俗位麵的靈氣。若非終焉領域的這種特性,他恐怕早在昏迷中就被這狂暴能量徹底同化或撕碎了。
他緩緩地、用儘全部意誌力,將內在的感知向外延伸。
他“看”清了周圍的景象——
暗紅色的天空,沒有太陽,也沒有星辰,隻有厚重如血痂般的雲層低低地壓著,散發出不祥的紅光,照亮著這片死寂而又充滿潛在生機的大地。
他正躺在一片巨大的、如同丘陵般的森白骸骨之上。這骸骨屬於某種難以想象的巨獸,僅僅是一根肋骨,就粗壯如同山嶽。放眼望去,視線所及之處,儘是各種龐大、扭曲、猙獰的骸骨,堆積成山,蔓延至視野儘頭。
有些骸骨潔白如玉,散發著微弱的光澤,似乎還殘留著生前的磅礴氣血;更多的則已經風化、腐朽,與暗紅色的大地融為一體。
空氣中彌漫的,除了血腥和腐朽,還有一種亙古、蒼涼、弱肉強食的蠻荒意誌。在這裡,文明與秩序是陌生的詞彙,隻有最原始的力量與生存,才是永恒的法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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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裡……是何處?”蒼烈心中震撼。這絕非他所知的任何位麵。這片天地的法則,這遍地的洪荒巨獸骸骨,無不昭示著一個早已湮滅在時光長河中的、極度輝煌而又殘酷的時代。
難道……是上古星宇萬界神明對抗域外生物之前的某個遠古荒獸世界?在某個時空震蕩的節點,恰好形成了一個不穩定的連接點,而他在空間亂流中,被拋入了這片失落的世界?
這個猜測讓他心頭沉重,卻又隱隱生出一絲機遇感。這樣一個世界,固然危險到了極點,但也意味著無儘的可能。這些洪荒巨獸的骸骨、精血,乃至這片天地間狂暴的原始能量,若能利用,或許是他修複己身、甚至更進一步的關鍵!
就在他念頭轉動之際,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如同冰水澆頭,瞬間讓他殘存的意識徹底清醒!
“吼——!”
一聲低沉、卻仿佛能震碎靈魂的咆孝,從遠處一座由巨大頭骨堆積而成的“山峰”後方傳來。緊接著,大地開始輕微震動,一個龐大的陰影,緩緩從骨山後顯現。
那是一隻……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生物。
它大約十丈高,形似蜥蜴,卻長著三個布滿猙獰骨刺的頭顱,每個頭顱上都隻有一隻豎瞳,閃爍著殘忍嗜血的紅光。
它的身軀覆蓋著暗沉如金屬的鱗甲,鱗甲縫隙間有暗紅色的能量如同熔岩般流淌。一條長滿倒刺的尾巴拖在身後,隨意一掃,便將旁邊一具較小的獸骨抽得粉碎。
它顯然是被蒼烈墜落時產生的動靜,或者是他身上那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終焉氣息所吸引而來。
蒼烈的心沉到了穀底。從這頭三首蜥蜴巨獸散發出的能量波動來看,其實力絕對達到了終焉層神主境)的層次,甚至可能更強!而他現在,連動彈一下手指都做不到,如何應對?
三首蜥蜴巨獸六隻血紅的豎瞳,同時鎖定了躺在骸骨之上的蒼烈。那目光中,隻有最純粹的食欲和毀滅欲。對它而言,蒼烈這個散發著奇異能量波動的“小東西”,無疑是一頓從未品嘗過的美餐。
它邁動沉重的步伐,每一步都讓腳下的骸骨丘陵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迅速逼近。
死亡的陰影,再次籠罩。
蒼烈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。曆經艱險,煉化烙印,摧毀祭壇,甚至在“裂淵之瞳”下僥幸逃生,難道最終要葬身於此,成為這頭蠻荒野獸的腹中餐?
不!絕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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