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見江予安熟練地放下輪椅兩側的刹車,雙手用力撐住輪椅扶手,手臂肌肉瞬間繃緊,腰腹同時發力,以一種流暢卻帶著力量感的動作,將整個上半身支撐起來。
他迅速用一隻手打開車門,另一隻手和腰部力量配合,極其精準地將自己“挪”到了駕駛座上。
整個過程行雲流水,雖然能看出需要耗費不小的力氣,卻異常穩定和熟練,沒有絲毫拖泥帶水,仿佛已經重複了千百遍。
坐定後,他調整了一下坐姿,將雙腿也搬進了車內。
接下來,他需要處理那輛輪椅。
他側過身,準備將輪椅折疊起來。但就在他伸手去按折疊開關時,動作卻忽然頓住了。
他側過頭,目光透過降下的車窗,落在了站在車旁的我身上。他的眼神依舊平靜,但似乎比剛才多了一絲極細微的考量。
“平時,”他開口,聲音平穩,“我會把輪椅折疊好放在副駕座位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副駕空著的座位,然後重新看向我,語氣自然地補充道:“但今天你在。所以需要麻煩你,把它收起來放到後備箱吧。”
他的話語裡沒有命令,也沒有刻意的客氣,更像是一種基於現實的、務實的安排。
他意識到了副駕需要坐人,於是調整了放置輪椅的方式。
“哦,好。”我連忙應道,繞過車尾去開後備箱。
然後我走到輪椅旁。
他平時坐的這台輪椅明顯比昨天外婆家那台舊的要輕便和先進許多。
我按照他剛才準備操作的樣子,找到了幾個明顯的卡扣和折疊點,輕輕一按一推,輪椅便發出輕微的機械聲響,迅速地、規整地折疊了起來,體積縮小了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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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輕便不少,我單手就能比較輕鬆地提起來。
我將折疊好的輪椅放進後備箱。空間剛好夠用,旁邊還放著一個急救包和一些雜物。關上後備箱蓋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。車內很乾淨,彌漫著淡淡的、乾淨的皂角味和一絲極淡的藥味,和昨天在他身上聞到的氣息一樣。
座椅位置被調整過,前方視野開闊。駕駛座旁邊,加裝了幾個銀色的金屬手柄和控製杆,顯然是經過特殊改裝的,讓他僅靠雙手就能完成駕駛操作。
江予安已經係好了安全帶,雙手自然地搭在方向盤和改裝的控製杆上。他側頭看了我一眼,確認我也係好了安全帶,然後發動了車子。
引擎發出平穩的轟鳴。
“坐穩。”他低沉的聲音響起,車子平穩地滑出停車位,彙入了午後的車流之中。
我坐在副駕上,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,又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身旁專注開車的男人。
他操控方向盤和改裝杆的動作熟練而穩定,神情專注,側臉線條在車窗透進來的光線下顯得異常沉靜。
這輛普通的、改裝過的車,這個能獨立駕駛的男人,還有剛才他處理輪椅時那份基於現實的、不卑不亢的考量,都在無聲地刷新著我對“癱瘓”二字的認知,也在我心中那個“交易對象”的冰冷標簽上,悄然覆蓋了一層難以言喻的、帶著溫度的複雜色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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