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我太重了?壓到你的腿了?是不是很不舒服?”我內疚極了,連珠炮似的發問,覺得都是自己剛才趴在他身上才導致的。
“沒有的事。”他吸了口氣,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平穩,但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出賣了他的不適,“這樣跟你沒關係。你彆瞎想。”
他語氣果斷,可我分不清他說的是真的,還是僅僅為了安慰我而強撐。
我沒有再追問,隻是在他腳邊的地毯上坐了下來,仰起頭看著他。
習慣了總是需要微微低頭或者平視坐在輪椅上的他,這樣徹底地仰視他的角度,似乎還是第一次。
從這個角度看過去,他下頜線繃得很緊,正在極力忍耐著那波痙攣帶來的痛苦和無力感。
“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你緩解一下呀?”我小聲問,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焦急和心疼。
“不用管它們,一會兒自己就停了。”他朝我伸出手,語氣放緩了些,想把我從地上拉起來,似乎不想讓我看到他這副樣子。
我沒順他的力道起身,反而就著他的手,輕輕將他的手掌按回他膝上,然後低下頭,像之前在醫院陪護時學到的那樣,雙手覆上他痙攣最劇烈的那條腿,避開膝蓋關節,用手指和掌心不輕不重地按壓、揉捏著緊繃的肌肉群,試圖用外力幫助它們放鬆。
他似乎是怔住了,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,但並沒有推開我。那陣劇烈的痙攣慢慢平息下去,隻剩下一些細微的、無意識的肌束顫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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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低著頭,專注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,從大腿到小腿,仔細地按摩著。
頭頂上方傳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的聲音。
然後,我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發頂、側臉。
他就那樣安靜地看了一會兒,忽然開口,聲音因為剛才的忍耐還有些低啞,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、清晰的溫柔:
“林月,”他頓了頓,像是在確認什麼,“小時候沒覺得,原來你這麼漂亮。”
我的動作猛地一頓,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,一股熱意“騰”地湧上臉頰。
我強作鎮定,沒抬頭,手下繼續揉按著,用誇張的語氣掩飾砰砰的心跳:“那是!女大十八變啊!江同學,你現在才發現嗎?”
說著,我還故意抬起頭,朝他使勁眨了下眼睛,拋了個自以為風情萬種實則可能很滑稽的媚眼。
他先是愣住,隨即像是被我的樣子徹底逗樂,胸腔震動,低低地笑出聲來,不再是之前那種克製的、禮貌的笑意,而是真正開懷的、放鬆的笑聲,眼角都彎起了淺淺的紋路。
“嗯,”他笑望著我,目光亮得驚人,裡麵盛著清晰可見的愉悅和某種更深的東西,“發現了,特彆漂亮。”
今天的他,褪去了許多平日裡那種沉穩克製、仿佛隔著一層玻璃的距離感,會更直接地表達情緒,會開玩笑,會那樣專注又溫柔地看著我,會和此刻一樣,笑得毫無陰霾。
和以往任何一天的他,都不太一樣。
是因為,這裡是他感到最安全自在的家嗎?
還是因為……我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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