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聯?五個多小時?
我被他這帶著怒氣的質問砸得有點懵,但很快腦子就轉過彎來——對了,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,一直在臥室深度睡眠,門鈴響破天估計也聽不見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!”我立刻雙手合十,趕緊解釋,“我昨天……呃,寫稿寫得有點晚,直接熬到淩晨四點多才睡,所以早上根本沒起來!手機也忘了充電,自動關機了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真的!”我眼巴巴地看著他,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無比誠懇,帶著十二萬分的歉意。
或許是我這慌裡慌張又真心實意的解釋起了作用,他臉上那駭人的陰沉終於慢慢消散了些,緊抿的唇角鬆弛下來,雖然眼神裡還殘留著一點餘怒和後怕,但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:“寫稿寫到淩晨四點?是不是又喝咖啡了?”他瞥了一眼我眼下的青黑。
“……嗯。”我小聲承認,像個被抓包的小孩子。
他歎了口氣,像是拿我沒辦法,最終沒再繼續追究,隻是抬手指了指廚房的操作台麵:“餓不餓?先吃點東西墊墊。”
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隻見台麵上放著一個白色的骨瓷碟,碟子裡躺著一個看起來用料十足的三明治,麵包片烤得微微焦黃,裡麵夾著火腿、芝士、生菜和西紅柿片,旁邊還配了幾顆小番茄。
看那擺盤,絕對不是外賣的風格。
我的心一下子雀躍起來,眼睛唰地亮了,驚喜地看向他:“你給我做的早餐?”
他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興奮弄得有點不自在,移開視線,語氣儘量平淡:“還早餐呢,看看現在幾點了?這會兒該叫午餐了吧。一會兒回去收拾一下,今天反正也不早了,我們直接出去吃飯吧。”
出去吃飯?
我的大腦自動將這四個字翻譯了一下——“出去吃飯”是不是還有個彆名叫“約會”啊?!
這個認知像煙花一樣在我腦子裡炸開,剛才那點因為被他凶而產生的小小委屈瞬間煙消雲散,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、壓都壓不住的興奮和期待!
“好!我馬上就好!”我幾乎是跳著過去的,一把抓起那個看起來就很好吃的三明治,也顧不上形象,張嘴就咬了一大口,一邊含糊不清地對他喊,“唔…好好吃!謝謝!我回去換衣服,很快!待會兒來找你!”
說完,我就像隻被放飛的小鳥,舉著三明治,歡快地跑出了他家門,衝回自己家,隻留下一串雀躍的腳步聲和一個倉促的背影。
我衝回家,火速進行個人改造工程。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,然後坐在梳妝台前,難得認真地化了個清透的淡妝,遮蓋掉熬夜的痕跡,再拿出卷發棒笨手笨腳地把發尾卷出些自然的弧度。
一切都很順利,直到站在衣櫃前。
看著滿櫃子的衣服,我忽然犯了選擇困難症。
約會啊!這可是和江予安第一次正兒八經的、目的明確的約會!
穿哪條裙子才能既好看又得體,既讓他眼前一亮又不顯得我太過刻意?
我拎起一條正紅色的連衣裙——不行不行,太紮眼了太鮮豔了,跟要去登台領獎似的,pass!
又扯出一條嫩綠色的——唉,這顏色挑人,我穿著怕不是像根移動的大蔥?pass!
再翻出一條鵝黃色的吊帶裙——款式是好看,但好像有點太暴露了,顯得特彆輕浮,不行不行,pass!
最後,我的目光落在一條淺藍色的及膝連衣裙上,款式簡潔,剪裁優雅,麵料看著就很溫柔。嗯,這條好,看起來就非常符合我這個溫柔淑女形象!
就它了!
換好裙子,在鏡子前轉了兩圈,自覺十分滿意。想了想,又拉開抽屜,拿出那瓶蘇曼之前硬塞給我、號稱超級貴超級貴的香水,對著空中噴了兩下,然後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讓香霧落在頭發和裙擺上。
搞定妝造!perfect!
我背上搭配好的小包,深吸一口氣,感覺自己狀態好得能直接去走紅毯,這才腳步輕快地出門去隔壁。
走到他家門口,我剛想抬手按門鈴,卻發現他家的門是虛掩著的,留了一條縫。
肯定是他特地給我留的門!心裡又是一甜。
我輕輕推開門,放輕腳步走進去,想給他一個“驚喜”。
客廳沒人。
我往裡走了兩步,才看到餐廳那邊,江予安並沒有在等我,而是上身趴在餐桌上,懷裡還抱著他那台銀灰色的筆記本電腦,屏幕已經暗了下去。他側著臉枕著手臂,眼鏡微微滑到了鼻梁中段,呼吸均勻綿長——竟然睡著了。
我下意識地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:下午一點三十七分。
可不就是午休時間了嗎?他剛出院沒多久,今天上午又因為找我生了場氣,精力不濟實在太正常了。
我那一身奔赴約會的興奮勁兒瞬間化作了無聲的溫柔。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,生怕驚醒他。
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,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暖金色,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投下的陰影和略顯疲憊的眉眼。他睡著的樣子很安靜,褪去了平時的沉穩和偶爾的銳利,顯得毫無防備,甚至有點……乖?
我的心軟得一塌糊塗。
什麼約會,什麼出去吃飯,瞬間都不重要了。
我輕輕拉開他對麵的椅子,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地坐了下來,就這麼安安靜靜地、專注地看著他睡覺。
空氣裡隻有他清淺的呼吸聲和我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昂貴香水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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