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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頓了頓,看著他有些閃爍的眼神,又補充了一句,試圖減輕他的心理負擔:“你也彆覺得不好意思,這樣下次萬一我不舒服的時候,我才敢理直氣壯地讓你照顧我,不是嗎?這叫有來有往。”
江予安聽著我這套“有來有往”的理論,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,他點點頭,似乎完全接受了現在這個“被照顧”的局麵。
然後,他略微遲疑了一下,還是開口請我幫他做第一件事:“林月……麻煩你,幫我打開床頭櫃的抽屜,裡麵有一盒布洛芬,幫我拿一下好嗎?再倒杯水。”
“好,馬上!”我立刻起身,按照他的指示找到藥,又去倒了溫水,看著他皺著眉頭把藥吞了下去。
吃完藥,他緩了口氣,又提出了第二個請求:“林月……再麻煩你一下,扶我上輪椅吧。”
我愣了一下,不解地問:“你不是渾身都不舒服嗎?乾嘛非要下來?好好躺著休息不行嗎?”他現在這個樣子,移動起來肯定更痛苦。
江予安聞言,臉上掠過一絲極其不自然的窘迫,他下意識地避開了我的目光,嘴唇翕動了幾下,才用幾乎含在喉嚨裡的聲音,極小聲道:“……我要去趟衛生間。”
這個理由……確實無法拒絕。
我立刻說:“好,我扶你。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?”
“我腰使不上勁,你……你讓我抱著你的肩膀,借你一點力,我自己試著慢慢坐起來……”他終於開始認真提出自己的需求了。
我趕緊調整姿勢,在他床邊坐下,讓他能更方便地摟住我的脖子。我將自己的身體作為一個穩定的支撐點,然後對他說:“好,你慢慢來,靠著我。”
江予安深吸了一口氣,眉頭死死擰緊,手臂環過我的肩膀,用力抓住我肩頭的衣服。他嘗試著利用手臂和核心的力量,艱難地想要將自己從躺姿變為坐姿。
這個過程極其緩慢而痛苦。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的沉重和完全的不配合,他每向上挪動一寸,都需要極大的努力,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,呼吸也變得急促而壓抑。
他的腰部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,還沒完全坐起來,痛苦的表情已經扭曲了他的臉龐,嘴唇被咬得發白。
看著他如此痛苦的樣子,我心裡難受極了,一個念頭冒了出來,也顧不上害羞,直接脫口而出:“江予安……要不……就彆下床了?就在床上解決好不好?像在醫院的時候一樣,用……用那個便壺或者……導尿管?”我知道他出院時,醫院是給開了備用導尿包的。
江予安聽到我的話,猛地抬起頭看我,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窘迫,臉頰甚至泛起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,整個人都僵住了。他大概完全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建議。
空氣凝固了幾秒。
他最終像是耗儘了所有爭論的力氣,極其緩慢卻堅定地搖了搖頭,聲音沙啞卻不容置疑:“……不用。扶我起來。”
我知道,這關乎他最基本的尊嚴,不能再勸。
於是,我咬緊牙,用儘全身力氣支撐著他,配合著他極其艱難的努力,終於幫助他完全坐了起來。
可僅僅是坐起來這個動作,就讓他虛脫般地靠在我身上喘了好一會兒。
休息片刻,他示意我可以嘗試轉移了。我將輪椅推到他床邊,刹死,調整到最適合他轉移的角度。
然而,平時對他來說還算熟練的轉移動作,在今天變得異常困難。他的手臂因為虛弱而發抖,核心根本無法發力,嘗試了兩次,非但沒能成功轉移到輪椅上,身體反而因為失控猛地向床和輪椅之間的縫隙歪倒!
“小心!”我驚呼一聲,心臟都快跳出來了,幾乎是本能地用儘全身力氣死死架住他的腋下,用自己的身體頂住他下滑的趨勢,才勉強穩住了他搖搖欲墜的重心,避免他直接摔倒在地。
我們倆都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他靠在我身上,大口地喘著氣,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,眼神裡充滿了挫敗和無力。
緩了好一會兒,我們才在極度小心和緩慢的配合下,終於完成了這次異常艱難的轉移。當他終於安全地坐到輪椅上時,我們倆都像是打了一場仗,精疲力儘。
僅僅是從床上轉移到輪椅上,對他而言,就是這樣一場需要耗儘全身力氣、伴隨著巨大痛苦和風險的“戰鬥”。
我有點不敢想,接下來,他該怎麼轉移到馬桶上,怎麼再轉移回輪椅、轉移回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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