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九點,我準時出現在影視公司會議室。與對方代表的會談比預想中更為順利。對方是位乾練的中年女性,顯然提前做足了功課,對我作品的理解甚至超出我的預期。
我們聊人物弧光,聊劇情節奏,聊改編的核心方向,相談甚歡,初步的合作意向很快便明朗起來。
當話題不可避免地進入具體條款討論時,對方拿出了一份初步的合作協議框架。
我仔細聽著對方的講解,心中牢記著江予安的叮囑。在對方表示希望儘快推進時,我深吸一口氣,保持著得體的微笑,清晰地說道:
“非常感謝貴公司的誠意,合作框架我基本認同。不過,在最終敲定合同細節之前,這份文件我想先請我男朋友幫忙看一下,可以嗎?”
對方代表,那位姓陳的女總監,聞言挑了挑眉,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,隨口問道:“當然可以。冒昧問一句,大作家的男朋友是做哪一行的?對我們這行的合同也比較在行嗎?”
我點點頭,語氣裡不自覺地帶上一份自豪和依賴:“他是律師,看合同這些事,確實比較在行。”有他作為我的後盾,坐在這個談判桌前,我感覺自己的底氣都足了不少。
陳總監了然地點點頭,笑容更真誠了幾分:“ok,理解。專業人士把把關是應該的。那你們先看,有任何疑問,隨時聯係我。”她將一份紙質版的框架協議推到我麵前。
收起文件,會談也接近尾聲。陳總監送我出門時,語氣誠懇地補充道:“林老師,說實話,我對你的作品非常有信心。故事內核非常打動人,人物立體,如果影視化改編得當,收視率和口碑一定不會差。希望我們合作愉快。”
這番話像一劑強心針,讓我受寵若驚的同時,也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作品的價值。走出那棟現代化的寫字樓,上海的陽光正好,我抱著那份輕飄飄卻又沉甸甸的文件夾,第一個念頭就是立刻告訴江予安這個好消息。
我站在街邊,迫不及待地給他發了一條語音:“談完啦!目前一切順利!對方誇我的書了呢!框架協議我拿到了,回頭就發給你審閱!江大律師,又要辛苦你啦!”
發完語音,我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,心裡充盈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與幸福感。
事業的天花板正在被撬開一道縫隙,而那個為我托底、助我飛翔的人,就在手機的另一端。這一刻,我覺得自己無比富有。
江予安很快就給我回撥了視頻電話,他看起來精神不錯,嘴角帶著明顯的笑意,眼神裡含著期待。
“一早上就在等你的消息,”他開口,聲音裡帶著輕鬆和一種“果然如此”的篤定,“我就說嘛,你的書內容那麼好,肯定是可以的。”
他這話說得自然無比,仿佛早已是我的頭號書迷。可我聽著,心裡卻忍不住偷偷發笑。
我太了解他了——這次受傷前,他的工作經常忙得腳不沾地,連按時吃飯都是奢望;這段時間養傷,雖說清閒了些,但也時常要處理律所發來的緊急文件,剩下的時間還要進行艱苦的複健。他哪有空餘時間讀我那些風花雪月的小說?
更何況,我本人也絕很少主動把自己的書推薦給身邊最親近的人看。讓熟人,尤其是像他這樣親密的人,去閱讀自己筆下構造的虛擬世界和人物情感,對我來說,無異於一種公開處刑,簡直羞恥度爆表。
所以,他這句“內容那麼好”,八成是出於愛我、支持我而說的“善意的謊言”,或者,頂多是他基於對我這個人的了解,所做的一種邏輯推斷——他相信我能寫出好東西。
我沒有戳穿他,隻是心裡暖融融的。我順著他的話,帶著點小得意地揚了揚下巴:“那是當然!不過嘛,最後還是得靠您這位大律師火眼金睛,幫我把把關才行。”我把手裡的框架協議在攝像頭前晃了晃,“等我回酒店坐下來再好好拍照發給你。”
“好,發過來就行。”他點點頭,神情恢複了工作時的專注,“路上小心點,中午好好吃一頓,慶祝一下。”
“知道啦!你先彆光顧著我,你上午的複健做了嗎?王師傅有沒有按時幫你活動?”我又開始習慣性地操心。
“做了,剛結束一會兒。一切都好,彆擔心。”他耐心地回答,眼神溫柔。
又閒聊了幾句,我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。站在熙熙攘攘的上海街頭,我抱著那份協議,感覺腳步都輕快了許多。
雖然清楚地知道江予安肯定沒讀過我的書,但他那種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持,比任何文學評論都更讓我充滿力量。
他就是我闖蕩這個世界時,最堅實、最溫暖的根據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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