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了一局酣暢淋漓——當然,對我而言是“慘遭背叛”的三國殺後,沈煜明叫的火鍋外賣也準時送達。
巨大的鴛鴦鍋底,配上琳琅滿目的各色菜品,瞬間將餐廳的氣氛點燃。我們圍著大圓桌熱熱鬨鬨地開動,紅油翻滾,清湯氤氳,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垂涎三尺的香氣。
吃飯的時候,我還“耿耿於懷”江予安剛剛在遊戲裡對我“痛下殺手”的事。趁他夾起一片肥牛準備往嘴裡送的時候,我眼疾手快,一筷子搶了過來,塞進自己嘴裡,然後得意地衝他挑眉。
江予安愣了一下,隨即失笑,搖頭看著我,眼神裡滿是縱容。他沒說什麼,隻是默默地從清湯鍋裡撈起一顆我最愛吃的蝦滑,輕輕吹了吹,然後自然無比地放到了我的碗裡。
“燙,慢點吃。”他低聲說,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。
我這點小小的“報複”瞬間被他這記“安撫”徹底化解,心裡那點不甘也煙消雲散,隻剩下滿滿的甜意。好吧,看在他這麼識相的份上,原諒他了。
火鍋吃到後半程,江予安吃得不多,臉色有些發白。我注意到他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按著腹部,心裡立刻了然——他今天情緒起伏加上久坐,腸胃可能有些不舒服了。
我湊近他耳邊輕聲問:“是不是不舒服了?”
他點點頭,沒逞強:“有點,想站一下。”
我立刻向其他人說明了一下,然後陪著他離開餐桌,來到客廳寬敞的區域。他雙手扶著堅實的樓梯欄杆,借助臂力,緩緩地將自己從輪椅上支撐起來,努力調整著呼吸,讓腿部承受一部分重量,促進血液循環。
我也站在他身邊,手虛扶在他的後腰,既是保護,也是陪伴。
隔了一小會兒,沈默也操控著輪椅過來了。我這才注意到,瑞哥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了,正安靜地陪在沈默身邊,顯然是剛陪他去了一趟衛生間。臟臟包目送他們回到座位,眼裡那份顯而易見的擔憂才緩緩散去,重新浮現出輕鬆的笑意。
這時,蘇曼已經等不及了,大聲招呼大家玩“我有你沒有”的遊戲,並且定下了“輸了的人多吃一口菜”的規則,美其名曰解決剩菜。
第一輪,大家說的都是些無傷大雅、引人發笑的趣事或糗事。
有人說“我曾經把洗衣液當成果汁喝過一口”,引來一片善意的哄笑和幾個同樣迷糊鬼的“認輸”。
有人說“我大學掛過科”,立刻收獲了一小撮“難兄難弟”。
蘇曼自己說“我能一口氣唱完《青藏高原》不破音”,結果在大家的起哄下現場驗證,果然破音,笑倒了一片,她也願賭服輸,自己掰下一根手指,爽快地吃了一大口青菜。
一輪下來,運氣最差、最先十指全彎的人居然是發起人蘇曼自己。她哀嚎著塞了滿嘴的菜,含糊不清地招呼大家:“繼續繼續!我就不信了!”
這時,沈默也完全安置好,加入了戰局。他的參與讓遊戲多了幾分沉穩,說的經曆也往往與文化、創作相關,彆具一格。
遊戲進行得異常激烈,笑聲不斷。終於,來到了決勝局。場上剩下的人手指都所剩無幾,氣氛緊張又期待。
輪到薑宇軒了。他環視了一圈在場的朋友們,目光在許薇臉上停留了一瞬,帶著點壞笑,又掃過沈煜明、蘇曼,最後落在沈默和臟臟包身上,然後慢悠悠地、清晰地拋出了一枚“重磅炸彈”:
“我——有喜歡的人。”
!!!
這句話像一道無聲的驚雷,在餐廳裡炸開。
我們這些有穩定對象的人——我、江予安、許薇,自然穩坐釣魚台,手指一動不動,臉上帶著了然和看好戲的笑容,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剩下的幾個人:
沈煜明、蘇曼、沈默、臟臟包。
按照規則,沒有喜歡的人,或者不敢、不願承認的人,此刻應該掰下手指。
然而,令人玩味的一幕出現了。
那幾個人,居然全都猶豫了!
沈煜明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,但他端著水杯的手頓住了,既沒有動,也沒有掰手指,隻是眼觀鼻,鼻觀心,仿佛在思考一個複雜的法律條文。
蘇曼的臉“唰”地一下就紅了,眼神飄忽,不敢看任何人,尤其是身邊的沈煜明。她的手指蜷縮了一下,似乎想掰,但又死死僵住,最後乾脆把手藏到了桌子下麵。
沈默微微垂著眼簾,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。他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,最終卻歸於平靜,沒有抬起,也沒有彎曲。
臟臟包的反應最大,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,臉頰緋紅,眼神慌亂地掃過沈默,又立刻像被燙到一樣縮回來,嘴裡無意識地喃喃:“啊這……這個……”她的手抬起又放下,完全不知所措。
空氣仿佛凝固了。剛才還喧鬨無比的餐廳,此刻安靜得能聽到火鍋湯底細微的“咕嘟”聲。
我們幾個“局外人”互相交換著眼神,臉上都是憋不住的笑意。這反應,簡直比直接承認還要確鑿無疑!
薑宇軒得意地眉毛都快飛起來了,他用力一拍桌子:“哈哈!看見沒!都沒動!我就知道!你們幾個,藏得夠深的啊!”
許薇笑著輕輕打了他一下:“就你機靈!”
蘇曼終於受不了這詭異的沉默和大家戲謔的目光,猛地站起來,又羞又急,幾乎是喊著說:“我……我吃菜!我認輸行了吧!”說完,也不管是什麼,胡亂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裡,鼓著腮幫子坐下了,耳根都紅透了。
她這一舉動,算是打破了僵局,也變相承認了些什麼。
沈煜明看著她那副樣子,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極快的笑意,隨即恢複了常態,也象征性地夾了一小塊豆腐,淡淡道:“我也認輸。”這與其說是認輸,不如說是某種默契的回應。
臟臟包見狀,也趕緊有樣學樣,埋頭苦吃,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裡。
唯有沈默,依舊安靜地坐在那裡,他沒有動筷子,隻是抬起眼,目光平靜地看向對麵恨不得隱身的臟臟包,那眼神深邃而溫柔,仿佛蘊含了千言萬語。
這一局遊戲,沒有明確的勝負。
但某些潛藏已久的心意,卻在薑宇軒這“魯莽”的一擊和眾人心照不宣的沉默與慌亂中,昭然若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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