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一旁,靜靜地看著這一幕,心裡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填滿了。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江予安和孩子打交道。沒想到,這個在法庭上言辭犀利、在生活中因身體局限而時常顯得克製內斂的男人,在麵對一個驚慌失措的孩子時,竟能展現出如此驚人的耐心和溫柔。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、對弱小者的理解和嗬護。
這時,臟臟包也處理完地上的玻璃碎片走了過來,她看著男孩跑開的方向,叉著腰,假裝氣鼓鼓地對我和江予安說:“我得去跟他媽媽‘好好聊聊’,孩子活潑是好事,但在這種場合不管教可不行!看把我們沈老師給潑的!”
她說著,便風風火火地朝著那位女作家的方向走去了,想必是要去“仗義執言”一番。
會場很快恢複了之前的喧鬨,仿佛剛才的小插曲從未發生。
我蹲下身,平視著江予安,忍不住笑著小聲說:“江律師,沒想到你這麼會哄孩子。”
江予安看著我眼中揶揄的笑意,微微彆開臉,耳根似乎有點泛紅,語氣卻故意板著:“隻是講道理而已。”
可他那份未散儘的溫柔,還清晰地縈繞在眉宇之間。
“將來,你也會這麼對待我們的孩子嗎?”我問。
江予安被我的問話弄得微微怔住,他定定地看著我,深邃的眼眸裡像是掠過一陣波瀾,隨即泛起一絲帶著暖意的無奈,唇角彎起溫柔的弧度:“我們的孩子?”
他重複了一遍,語氣裡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珍視,和一點點被我跳躍思維打敗的縱容,“還沒結婚,就想要孩子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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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啊,我們甚至還沒有正式談論過婚姻,我卻已經跳躍到了更遙遠的未來。但這份關於未來的想象,因為對象是他,顯得如此自然而然,充滿期盼。
就在這曖昧又溫馨的瞬間,一個活力十足的聲音像小鞭炮一樣在我們旁邊炸開——
“所以,你們什麼時候結婚?”
我和江予安同時一愣,循聲望去,隻見臟臟包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,正站在兩步開外的地方,雙手背在身後,身體微微前傾,臉上掛著極其燦爛又充滿八卦光芒的笑容,眼睛在我們兩人之間滴溜溜地轉,顯然是把我們剛才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落。
我感覺到自己的臉頰“唰”地一下就燒了起來,熱度迅速蔓延到耳根。這……這也太突然了!雖然是我先提起的孩子,但被旁人這樣直接地點破婚姻的話題,還是讓我瞬間羞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江予安顯然也沒料到會被這樣直接“逼婚”,他先是愕然,隨即有些無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,試圖掩飾那一閃而過的窘迫。他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什麼,但看著臟臟包那副“不得到答案不罷休”的架勢,又瞥了一眼滿臉通紅的我,最終隻是化作一聲帶著笑意的輕歎,搖了搖頭。
“談編輯,”他開口,語氣裡帶著點求饒的意味,卻又蘊含著對未來的認真,“這種事,總需要從長計議,找一個更正式的場合……”
“哎呀,計劃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嘛!”臟臟包笑嘻嘻地打斷他,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絕佳的調侃機會,“你看我們月月都想到孩子了,你這進度得抓緊跟上啊!是不是,月月?”她還不忘把“戰火”引到我身上。
我羞得直接低下頭,伸手輕輕掐了江予安的手臂一下,把臉埋在他輪椅的靠背旁,根本不敢抬頭看他們倆。天啊,這簡直是公開處刑!
江予安感受到我的小動作,低低地笑了起來,那笑聲從胸腔震動傳來,帶著包容和愉悅。
他沒有再回應臟臟包的“逼問”,隻是伸出手,溫暖的手掌輕輕覆在我緊抓著他胳膊的手背上,無聲地傳遞著安撫和某種承諾。
臟臟包看著我們之間流動的溫情和默契,眼睛笑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,終於心滿意足地不再窮追猛打。“好啦好啦,不逗你們了!你們慢慢‘從長計議’哈!”她俏皮地衝我們眨眨眼,這才轉身,哼著歌繼續去忙她的事情了。
角落重新恢複了安靜,隻剩下我和他,以及我臉上還未完全褪去的紅暈,和空氣中那份被驟然點明、愈發清晰滾燙的,關於未來的期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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