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。”他的聲音比平時更低啞一些,“能感覺到水的壓力,溫度……還有,”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我在水下動作的手上,“你的觸碰。”
他的回答讓我心裡一喜,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。我的動作稍稍大膽了一些,雙手都浸入水中,開始更細致地“探索”。我輕輕抬起他的一條小腿,感受著它在水中失重般的狀態,然後用掌心包裹住,緩慢地揉捏。他的腿在水中顯得不那麼沉重,但我依然能感受到那份屬於男性的、堅實的骨架和肌肉線條。
我甚至頑皮地用手指輕輕撓了撓他的腳心。
這一次,他的反應更明顯了一些。不是腿動了,而是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,發出一聲極輕的、壓抑的悶哼。搭在池邊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。
“彆鬨……”他聲音沙啞,帶著一絲無奈的縱容,和……某種被刻意壓製的情緒。
我看到他耳根似乎泛起了一層不易察覺的紅暈,不知道是因為溫泉的熱度,還是因為我的舉動。這發現讓我心裡升起一種奇異的、親密的滿足感。原來,即使是這樣的觸碰,也能在他心裡激起漣漪。
我停下了逗弄,但雙手依舊輕輕覆在他的小腿上,感受著水流和體溫交織的溫暖。
“江江,”我輕聲喚他,氣氛太好了,讓人忍不住想傾吐心聲,“還記得我們剛重逢的時候嗎?”
他微微側過頭,看向我,眼神柔和:“怎麼會不記得。你穿著一條儀式感很重的白紗裙,像個迷路的小鹿,卻提出要背我上樓看外婆。”
想起那時的莽撞,我忍不住笑了:“那時候隻覺得你好看,又可憐,像隻被雨淋濕的大狗狗,我想幫幫你,也幫幫自己。”
“是啊,”他也笑了,帶著回憶的悠遠,“我也覺得你奇怪,又大膽。明明自己剛受了傷,卻還有餘力來可憐我。”
水汽氤氳,模糊了視線,卻讓彼此的眼神更加清晰。
“後來,”我繼續說,聲音輕得像夢囈,“一起‘度蜜月’,發現你是我鄰居,天天跑去醫院陪你,好不容易把你追到手……現在想想,像做夢一樣。”
他沉默了片刻,溫熱的水流在我們之間靜靜流淌。
“不是夢。”他開口,聲音低沉而肯定,“月月,對我來說,你出現的那個節點,不早不晚,剛剛好。在我最封閉、最覺得前路灰暗的時候,你像個不講道理的小太陽,硬是擠了進來,照亮了一切。”
他的目光深深地看著我,裡麵翻湧著複雜而深沉的情感:“我以前覺得,我這樣的人,能獨自把日子過得不出錯,就已經是極限了。從來沒敢想過,還會有人像你這樣,不管不顧地闖進來,不僅不嫌棄,還把我當成寶貝。”
“你本來就是寶貝。”我脫口而出,鼻子有些發酸。
他伸出手,濕漉漉的手掌輕輕捧住我的臉頰,指尖還帶著溫泉的熱度。“林月,”他叫著我的全名,帶著一種鄭重的儀式感,“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……但我知道,你就是那個唯一。是能讓我放下所有戒備和偽裝,願意把最不堪、最無力的一麵也展現出來的人。也是……讓我重新想要去期待未來,想要去創造更好生活的人。”
他的話語,像溫泉水一樣,緩緩流入我的心底,熨帖著每一個角落。沒有華麗的辭藻,卻比任何情話都更動人心魄。
“我也是。”我握住他捧著我臉的手,將臉頰更緊地貼向他溫熱的掌心,聲音哽咽,“江予安,你也是我的唯一。是我無論健康疾病,都想要緊緊抓住的人。”
我們在這方私密的天地裡,褪去了所有外在的身份和標簽,隻是兩個靈魂在坦誠相對。回顧一路走來的風雨,那些心酸、忐忑、掙紮,在此刻都化為了確認彼此的唯一性後,更加堅定的力量。
水中,他的腿依舊安靜地漂浮著,但那份存在,不再是無力和遺憾的象征,而是我們共同故事裡,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是讓我們更加緊密相連的紐帶。
他微微傾身,額頭抵住我的額頭,呼吸交融,帶著溫泉濕潤的氣息。
“累了,”他低聲說,語氣裡帶著放鬆後的慵懶和依賴,“抱我上去吧,江太太。”
“好。”
這一次,我沒有絲毫猶豫。在水中,借助浮力,我更容易地環抱住他的腰背,他也配合地用雙臂摟住我的脖頸。我們緊密相貼,心跳隔著溫熱的泉水,仿佛也共振在了一起。
我穩穩地將他抱起到池邊,幫他擦乾身體,穿上浴袍,再協助他回到輪椅。每一個動作都自然無比,充滿了默契與信任。
回到房間,躺在柔軟的大床上,身體被溫泉泡得酥軟,心裡卻被那份深度交流後的情感充盈得滿滿當當。
窗外萬籟俱寂,而我們的心,在經曆了這一場身體與靈魂的雙重浸泡後,前所未有地貼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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