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計時1小時。
青石縣西郊,盤龍山腹地。
上世紀村民們廢棄的瓦房裡,周國富蜷在黴爛的稻草堆上喘著粗氣。
雨水從屋頂的破洞滴落,砸在坑窪的水泥地上,濺起混著泥腥的涼意。
手電筒的光圈在斑駁的牆上顫抖,映著他布滿雪絲的眼。
摩托被扔在五裡外的野溝,他靠兩條腿鑽進這深山老林。
這裡是連獵戶都不來的死地,地圖上沒有標記,隻有盤根錯節的老林和野獸的嚎叫。
“追吧…找吧…”
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,神經質地笑起來,渾濁的黃牙在光下閃著油光,“老子在這兒等你們一百年!”
盤龍鎮臨時指揮部。暴雨如注。
市刑偵支隊長陳宏一拳砸在越野車引擎蓋上,雨水順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往下淌。
“跑了!真特麼屬耗子的!”
電台裡傳來布控點此起彼伏的彙報:
“一號山口無異常!”
“三號河穀未發現蹤跡!”
“熱成像無人機反饋,西北區域強降水乾擾,無有效信號。”
陳宏抓起衛星電話,按下加密頻道:“濱海,濱海!我是陳宏,人丟了!這家夥對山比自家後院還熟!摩托棄在野狼溝人肯定鑽林子了,我們正調景犬隊進山!你們…”
電話那頭,王振剛的聲音帶著三萬英尺高空的顛簸電流:
“直升機已經起飛,給我頂住。他是十四年的老油條,但山不是無邊界的,縮小包圍圈,耗也要耗死他!”
……
倒計時二十秒。
廢棄瓦房內。
周國富用打火機點燃最後一根皺巴巴的煙,火星明滅間,牆上晃動的影子拉長、扭曲,如同一隻盤踞的鬼。
突然——
噗嗤。
火苗毫無征兆地熄滅。
“誰?”
周國富驚恐地跳起來,背靠著冰冷的土牆,拔出腰間的匕首!心臟在嗓子眼狂跳!是野獸?山鬼?
沒有任何腳步聲。
那絕對的黑暗深處,一團更加幽邃的影子憑空凝聚、拔高、一步踏出。
“嗬——!”
周國富的嘶吼被堵在喉嚨,牙齒瘋狂打顫。他想撲過去,手腳卻像凍僵的木頭
嗡~
懸浮的猩紅光屏撕裂黑暗,強製開啟於瓦房半空,刺目的標題如同淌雪:
【審判執行·武德巷雪債終償】
直播間在線人數瞬間突破三百萬。
彈幕瞬間炸裂:
[來了!!瓦房!深山老林!]
[主播是鬼嗎?怎麼找到的?]
[畜生!看你往哪跑!]
[快!弄死他!為劉小雨報仇!!!]
冰冷的電子混合音穿透雨夜和網絡:
“周國富,你化名王富國,躲藏了十四年。”
“還記得除夕夜劉建軍家一家三口的慘狀嗎?”
聲音沒有感情,卻字字誅心。
“榔頭砸碎劉建軍頭顱,匕首割開李梅喉嚨。”
畫麵左側分屏閃現:一隻帶疤痕的手緊握榔頭砸下!另一個鏡頭:李梅倒臥樓梯轉角,脖頸雪肉模糊的刀口。
畫麵切換:小小的兒童床,揉成一團的舊棉被在昏暗光線下無比刺眼。
“劉小雨年僅8歲,被你用棉被…”
電子音微微停頓:
“…活活悶死。”
“死前她還在求你,周叔叔,彆鯊我。”
“啊!!!”
“閉嘴!閉嘴!”
周國富徹底崩潰,揮舞匕首瘋狂地向前方黑影刺去,涕淚橫流。
“假的!都是假的!”
黑影無聲側移。
周國富隻覺手腕劇痛!匕首當啷墜地!
黑影快如閃電,一隻冰冷的金屬手套掐住他脖子,將他死死摜在濕冷的土牆上,力道之大,讓他眼球瞬間充雪暴突。
小醜麵具緩緩貼近,眼孔後的黑暗深邃如淵。
“棉被裡的窒息和冷…”
電子音模擬著童聲的細微顫抖,卻冰冷如手術刀,“你…嘗過嗎?”
話音未落。
小醜左手寒光一閃,匕首精準地劃過周國富大腿內側,一道深可見骨的裂口瞬間翻開動脈破裂。
“呃啊——!!!”
周國富發出野獸般的慘嚎,劇痛和瀕死的恐懼淹沒了他。
彈幕被瞬間噴發的猩虹淹沒:
[乾得漂亮!放雪!]
[讓他慢點死!]
[窒息加放雪!以牙還牙!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