閻羅微微抬手。
直播畫麵瞬間切換,開始播放一段曆史回溯影像。
時間戳:1996年7月28日,黃垣縣。
像是某個辦公室裡麵,銘牌上寫著副校長李國棟。
李國棟站在錦旗後麵,一臉貪婪將厚厚一遝推給對麵點頭哈腰的趙城。
李國棟壓低聲音:
“就那個王秀蘭,是王家垣的,分數夠高,就她吧,把她換成我侄女。”
趙城諂媚地笑,熟練地塞進內兜:“您放心,包在我身上。保證天衣無縫!”
回溯影像在直播畫麵中無聲切換,將兩段相隔數年的罪惡片段,一一呈現。
1996年9月9日,省師範大學新生報到處.
陽光刺眼,彩旗飄揚。
張雅穿著嶄新的連衣裙,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驕矜。她將一份錄取通知書拍在報到桌上,聲音清脆響亮:
“老師,我是王秀蘭!這是我的通知書!”
通知書姓名欄赫然印著王秀蘭,下方貼著張雅笑容燦爛的登記照。
她提筆流暢地在報到單上簽下“王秀蘭”三個字,動作自然,毫無愧色,迎著周圍新生好奇的目光,讓她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。
同一時刻,黃垣縣破敗的農家土屋,王秀蘭的父親死死攥著李國棟那張500元“借款”欠條。
知道女兒高考的事徹底無望,他無奈地捂住心口,吐出一口血,濺滿了斑駁的土牆和那張象征欺騙的紙條。
他直挺挺向後倒去,砸在地上,年輕的王秀蘭撲上去,哭喊著,一遍遍呼喚著父親,然而王父再也沒有醒過來。
2006年3月2日1041
某間辦公室,已顯明顯乾練不少的張雅遞上了一份材料,語氣帶著困擾:
“同誌,檔案裡的名字王秀蘭是當年登記錯了。我現在工作必須要用回本名‘張雅’。單位已經給我開了證明,麻煩你更正一下。”
材料包括:
含糊的情況說明,聲稱王秀蘭是曾用名,原因是登記錯誤。
叫預橘證明,支持張雅同誌姓名變更。
帽子叔翻看材料,目光掃過叫預橘鮮紅的章,又看向眼前氣質不俗的張同誌。
他猶豫了一下,調出係統,屏幕上,王秀蘭的戶籍信息出生地、父母與張雅明顯不符。
“這理由不太充分吧?信息對不上。”帽子叔遲疑道。
張雅身體微微前傾,聲音壓低:“老黃曆了,當年鄉下登記混亂。單位等著呢,李副橘長也關心這事。”
帽子叔眼神閃爍,最終歎了口氣,蓋章在說明上。
“行吧,係統變更,以後用‘張雅’,王秀蘭登記為曾用名。”
他敲打鍵盤,例行叮囑,“以後辦事記得要帶全材料啊。”
電腦屏幕上“王秀蘭”信息被刪除,新頁麵生成:
姓名:張雅曾用名:王秀蘭)
張雅接過新的證明材料,看著張雅二字,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又隱秘得意的微笑。竊取的人生,終於被洗白了。
同一時刻
黃土坡上,王秀蘭正佝僂著腰,背著一背簍土豆在烈日下艱難行走,汗水浸透她的衣裳,她的臉上隻剩了疲憊和麻木。
她並不知道,那個偷走她名字的女人,剛剛用一枚章,徹底抹去了她存在的痕跡。
彈幕暴怒:
[我的天……]
[太殘忍了,為什麼世道如此不公?]
[章一蓋,就這樣洗白了?]
[張雅這個畜生,真讓人惡心!]
[閻羅大人,求你一定要鯊了張雅這畜生!]
回溯結束。
直播畫麵切回現在。
無需多言,張雅“更正”了姓名,卻永遠無法“更正”竊取王秀蘭人生與深重的罪孽。審判的利刃,終將撕碎一切偽裝。
回溯影像結束。
閻羅主站在癱軟在地的張雅麵前,將她一腳踹倒,張的頭撞在落地玻璃上,碰出了一屏碎裂的蛛網。
“張雅,你以為披著這張偷來的‘人皮’,坐在富橘長的位置上,就能掩蓋你骨子裡的卑劣和肮臟?”
“你以為,你以為你能逃得過我們的審判?”
“王秀蘭的人生現在是時候物歸原主了。”
“這麼愛頂替彆人,你這張臉就彆要了!”
主播間的觀眾看到這裡,徹底無法忍受:
[李國棟!趙城!這群畜生真的該死啊!]
[還教預局橘長?偷來的位置她坐得安心嗎?]
[96年啊,那時候頂替上學的有多少啊?細思極恐!]
[王秀蘭太慘了,這群畜生!我真是服了!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