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密審查點,李長河曾經意氣風發的派頭蕩然無存。
他此刻麵色灰敗如紙,眼窩深陷,嘴唇乾裂起皮,像是抽走了脊梁骨的喪家之犬。
審訊桌對麵坐著兩名穿著深色夾克,麵容冷峻的特派員。
“李長河,你和‘齒輪之眼’的關係,從什麼時候開始?怎麼開始的?”
李長河顫抖了一下,喉結艱難地滾動著,“我隻是中層人員,97年大四的時候就加入的。”
特派員聲音沒有絲毫波瀾,繼續記錄著供述,“誰引薦的你?有什麼條件?”
“一個叫導師的人,他說能幫我鋪路。”
李長河的眼神飄忽不定,似乎在回憶一個極其恐怖的噩夢。
“學校附近認識的,他給了我一筆錢,說是啟動資金,讓我安心備考說隻要我聽話,一切都能順利。”
“鋪路?除了聽話,還有什麼?”
李長河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,哆嗦著說:
“我收的錢大部分都上交了,作為供奉,他們說隻要貢獻夠大就能得到長生的資格。是真的,有個幾百年前的人還活著,就在自由國。”
審訊室內一片死寂。
兩個特派員交換了一個極其短暫的眼神,都看到了對方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逝的凝重。
“活著?他是誰?”
李長河拚命搖頭,“我隻知道他叫撒旦,組織的人遍布全球,不隻是我們,自由國五角大樓,歐洲議會到處都有他們的人,真的,我沒騙你們。”
他似乎急於證明自己,聲音帶著一種歇斯底裡的急切:
“你們知道開膛手傑克嗎?還有自由國的黑色大麗花案,十二宮殺手?”
“那些懸案那些找不到凶手的案子,他們說都是他們乾的,是淨化,是清除罪惡,我不知道是真是假。”
他猛地低下頭,雙手死死抱住腦袋,發出壓抑的嗚咽:
“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!我對不起組織的培養,對不起人民的信任,我鬼迷心竅被他們蠱惑了,我該死,我該死啊!”
李長河情緒崩潰語無倫次地懺悔著,身體猛地一僵。
緊接著,他雙眼暴突,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。
下一秒。
他整個人從椅子上向前撲倒,“砰”一聲砸在審訊桌上。
混合著白色的泡沫的血從他嘴角緩緩流出,迅速在桌麵上蔓延開來。
“醫生!快叫醫生!”
兩個特派員一下子站了起來,嚴肅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恐慌。
李長河竟然在他們重重嚴密的防守中,被滅口了?
然而陳媛對此卻並不意外。
“宿主,李長河確認死亡。”
李長河的確是死了,他本來就該在幾個小時前就死了,腦子裡全是漿糊。
齒輪之眼的次聲波攻擊幾個小時前就已經發動了,他們想讓他死在審訊開始前就帶著秘密永遠閉嘴。
但陳媛不會讓齒輪之眼舒坦,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不是很‘滿意’這個結果?
與此同時,一場規模空前的終局卻在更廣闊的地域同步上演。
幾個月前,那場席卷了全世界,由幽靈名單引爆的懸案自首狂,以及後續專項打擊中落網,手上沾滿無辜者鮮血的人販子們。
在經過數月緊鑼密鼓的偵查、起訴和審判後,終於迎來了法律的最終裁決。
死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