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光明媚,似乎一切都充滿了希望。
就在前方不遠處的街角,一陣輕微的騷動吸引了陳媛的注意。
隻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側臥在人行道上,一隻手捂著胸口,另一隻手無力地伸著,旁邊還有一個打翻的菜籃子,蔬菜散落一地。
他發出痛苦的呻吟,試圖掙紮卻無法起身。
行人匆匆,卻都下意識地繞開。
路邊零星幾個行人腳步遲疑了一下,但也立刻加速離開了。
有人遠遠觀望,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,卻不是在報警,更像是在拍照或錄像;還有人交頭接耳,眼神裡充滿了警惕和猶豫。
“這年頭誰敢扶啊?”
“不怕被訛得傾家蕩產?”
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走吧走吧。”
低低的議論聲隱約傳來,現實瞬間衝散了剛才的春日暖意。
陳媛的腳步也停了下來。她掃過周圍,係統出聲提醒,“宿主,此區域為監控盲區。”
她能清晰地看到老人臉上真實的痛苦表情,不像是偽裝。
出於善意,或者說,是一種身處高位的“神”對渺小凡人困境的俯視性憐憫,她拿出了手機。
係統快速掃描著老人的生命體征。
“目標徐從軍,年齡65,罪惡值42,生命體征心率偏快,呼吸急促,伴有輕微心律失常。
疑似突發性心絞痛或低血糖引發的眩暈摔倒,無偽裝跡象。”
數據而客觀地顯示,這是一個真實需要幫助的老人。
陳媛沒有上前,而是站在一個足夠遠安全的位置,撥通了報警電話。
“喂,你好。在鷺島市思明區紅心路輔路,靠近榕樹的廣場路段,有一位老人摔倒,需要救護車。”
做完這件事,她覺得自己儘到了一個普通公民最基本的責任,便準備轉身離開,將後續交給專業人士。
然而,麻煩的腳步往往比警車和救護車來得更快。
“站住!你彆想跑!”
就在她剛轉過身的同時,一個尖銳的女聲破鑼一樣在她身後炸響。
陳媛回頭,隻見一個身材微胖麵色不善的中年婦女,不知從哪裡衝了出來一把撲到老人身邊。
緊接著女人就指著她鼻子叫罵起來:
“就是你!我爸走得好好的,是不是你撞倒的?!啊?!撞了人就想跑?沒門!”
陳媛微微蹙眉,後退半步,避開她的手指,聲音依舊冷靜:
“女士,你誤會了。我隻是路過看到他摔倒,幫忙打了報警電話。”
緊接著,又一個身材高壯滿臉橫肉的男人,從路邊跑了過來氣勢洶洶地堵在了陳媛的麵前。
他眼神凶狠地上下打量著她,特彆是她看起來‘價值不菲’的手包。
“小丫頭片子,撞了人還敢打電話?裝什麼好人!我告訴你,我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你就死定了!”
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了。那幾個原本還在觀望的路人立刻退得更遠,生怕被牽連。
係統作為一個無生命體也驚得目瞪狗呆,“宿主,我早就說了這裡沒監控,這下怎麼辦?”
陳媛站在原地,任由那對中年夫婦拉扯叫罵,她的表情平靜得甚至有些詭異。
係統在她意識中不斷報出:
【徐授,男40歲,罪惡值:47。主要構成:鄰裡糾紛、打架鬥毆。】
【張翠花,女39歲,罪惡值:48。主要構成:碰瓷未遂、公共場合尋釁滋事。】
“連50都不到…”
陳媛在心底無聲地嗤笑,居然會在這裡,被兩個罪惡值甚至不夠“及格線”的潑皮無賴纏住。
這種感覺,荒謬得令人悲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