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播鏡頭緩緩掃過工棚四周,那些先前還囂張跋扈的看守們,此刻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。
他們身體間歇性地抽搐著,耳朵裡滲出暗紅的血跡。
判官主播劉啟瀾向前邁出一步,她的身影在青灰色的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晰。手中的匕首是隨意地垂在身側。
她抬起頭,勾出一個嘲諷的笑:
“親愛的各位觀眾,你們現在看到的並非虛構的場景。”
“這裡,就是被譽為天然氧吧、人間仙境的5a級旅遊景區,天闕山的核心未開發區域。”
“確切地說,我們此刻所在坐標是北緯31.39°23’06,東經110.16°14’18。”她清晰地報出了一串數字。
這番話如平地驚雷在直播間和整個網絡世界炸開。
[真是天闕山,經緯度坐標都有了!]
[臥槽,主播怎麼把坐標說出來了?這不等於自曝位置嗎?]
[擔心死了,他們會不會派人去抓主播啊?]
[抓?拿什麼抓?你以為主播是你能抓到的?這是陽謀,是逼宮!]
[懂,主播這是在告訴所有人,位置就在這裡,罪惡就在這裡,看你們管不管!]
[太剛了,這是直接把刀架在官方的脖子上了!]
[記得上次審判石頭寨那些人販子閻羅大人也報了坐標,還是沒抓到。]
彈幕瞬間被擔憂、震驚和恍然大悟的情緒淹沒。
不等觀眾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,劉啟瀾嘲諷地踢了踢地上的看守。
“你們看到的這個工棚,隻是冰山一角。”
“在天闕山景區以及周邊村落,像這樣的奴役窩點,還有八個。”
“這裡的工人,你們猜猜是誰?”
她頓了頓,目光掃過那些簡陋的工棚,,“他們不是自願來的打工者。
他們是流浪者,是精神障礙者,是智力缺陷者,是那些被社會遺忘甚至被親人拋棄的人。”
“他們被誘騙,被綁架,被用幾百塊錢從人販子手裡買來,然後像牲畜一樣被關在這裡。沒有自由,沒有尊嚴,沒有希望。”
“他們每天從事高強度的勞動,編織所謂的傳統工藝品,采摘號稱野生的山茶。
而你們在景區商店裡花高價買到的那些特產,很多就沾著他們的血淚。”
“住?”
閻羅主播舉起手中的峨眉刺,指向那些工棚,“就是你們看到的這些,漏風漏雨,黴菌遍布,肺結核,皮膚病,這是住人的地方?”
她的目光落在那隻打翻的粥桶上,“至於食物,隻有連豬食不如的餿水,能維持他們不死,就是恩賜。”
“至於打罵、淩辱、甚至性侵?”
“對這些毫無反抗之力的人來說,是家常便飯。死在這裡的人,被草草掩埋,或者乾脆推下深穀,然後就成了嚇唬遊客阻止探索的野人傳說。”
閻羅每說一句,直播間的彈幕就沸騰一分,觀眾的怒火就熾烈一度。
[畜生!一群畜生!去死!!]
[我說怎麼那些工藝品看著有點怪,原來是……嘔]
[野人傳說?用死人來編故事嚇人?都去死吧!]
[他們到底害了多少人?]
[景區管理層是死的嗎?他們肯定知道啊,所有人都該死!]
“而這一切。”
“離不開景區管理方的默許和縱容,離不開當地某些村落的參與和包庇。這是一張從上到下,編織了多年的黑網。”
儘管天色尚早。
但天闕山奴工、景區特產血淚、野人傳說真相等詞條,以火箭般的速度強勢衝上各大平台熱搜榜首,後麵鮮紅的“爆”字觸目驚心。
清晨的寧靜被徹底打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