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透過林家莊園主樓的落地窗，在淺灰色地毯上投下細碎的光斑。開放式客廳裡，意大利手工沙發旁的矮幾上擺著剛出爐的牛角包和熱牛奶，張媽正彎腰給坐在兒童椅上的念念擦嘴角的奶漬，小丫頭手裡還攥著半塊草莓鬆餅，眼睛亮晶晶地盯著牆上的卡通掛鐘。
“叔叔，今天周末，我們能去花園裡喂小兔子嗎？”念念仰起小臉，看向剛從旋轉樓梯下來的林宗堯。男人穿了件焦糖色羊絨風衣，袖口隨意挽到小臂，露出腕間低調的百達翡麗腕表，褪去了平日在集團會議室的冷硬，多了幾分居家的溫和。
林宗堯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頂，指尖觸到柔軟的發頂：“不去花園，今天帶你出莊園——去市中心的星光廣場，有抓娃娃機，還有你上次說想看的兒童繪本展，要不要去？”
“哇！”念念立刻從椅子上滑下來，小短腿跑到林宗堯身邊，雙手抱住他的膝蓋，仰著滿是驚喜的臉，“真的嗎？去廣場？我還沒去過外麵的廣場呢！”她是幾年被林宗堯收養的，之前一直在福利院，來林家後雖被細心照顧，卻很少出莊園大門。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林宗堯彎腰，指尖刮了下她的鼻尖，餘光瞥見坐在沙發角落的小哲——男孩穿著黑色連帽衛衣，手裡攥著平板，看似在玩遊戲，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，視線時不時往這邊瞟。
“那……小哲哥哥也去對不對？”念念轉頭看向小哲，小哲立刻把平板往腿上一按，故作冷淡地扭過臉：“抓娃娃機那種小孩玩的東西，我才不去。”話雖這麼說，耳尖卻悄悄紅了。他比念念大兩歲，來林家早半年，嘴上總裝著小大人，心裡卻早就好奇外麵的世界。
林宗堯挑了挑眉，沒戳破他的心思，隻是慢悠悠地開口：“既然小哲不感興趣，那我和念念去就好，回來給你帶杯奶茶？”
小哲握著平板的手緊了緊，嘴唇動了動，卻沒說話，隻是把後背挺得更直了。念念看了看哥哥，又跑到小哲身邊，晃了晃他的胳膊，軟乎乎地說：“哥哥陪我去嘛，我聽說廣場裡有恐龍模型，我有點怕，你保護我好不好？”
小哲沉默了幾秒，才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：“真是麻煩，好吧，我就當是……順便陪你們去看看。”說完，他偷偷抬眼瞄了林宗堯一眼，見男人嘴角帶著笑意，沒有反對的意思，悄悄鬆了口氣——其實他早就想看看電視裡說的“人山人海的商業街”了，隻是不好意思承認。
林宗堯看著兩個孩子的互動，眼底閃過一絲暖意，拿出手機給助理發了條消息：“明天上午把星光廣場繪本展的預約取消，改成私人場次，再安排兩個保鏢在附近跟著，彆讓孩子發現。”他在商場上樹敵不少，帶孩子出門，安全必須妥帖。
同一時間，市中心的“清顏小館”融合餐廳裡，正彌漫著食物的香氣。原木色的桌椅旁坐滿了客人，開放式廚房裡，蘇清顏穿著米白色廚師服，正指導廚師擺盤。這家餐廳是她三個月前籌備的，主打融合菜，開業第一天就來了不少客人——一半是衝著餐廳的創意菜品，另一半，是聽說這家店的主理人是曾經蘇家的大小姐。
蘇家去年因投資失利破產，父親蘇振邦生病住院，蘇清顏不得不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，後來衝喜在林家住了一年，扛起養家的擔子，弟弟蘇川還在讀高二，家裡的開銷全靠這家餐廳撐著。
“清顏姐，二樓的客人說想讓你過去打個招呼。”服務員小陳走過來，壓低聲音說，“是之前跟蘇伯父有過合作的李總，他說想跟你聊聊。”
蘇清顏擦了擦手，點頭：“知道了，我馬上過去。”她走到樓梯口，正好撞見下樓的蘇川，男孩背著書包，手裡還拿著本數學練習冊，臉上帶著點疲憊。
“怎麼不在樓上寫作業？”蘇清顏摸了摸他的頭，“是不是樓下太吵了？”
“沒有，我寫完一張卷子了，過來看看你忙不忙。”蘇川搖搖頭，眼神卻往廚房那邊瞟，“姐，我今晚跟你一起回家吧，我可以幫你收桌子。”
蘇清顏笑了笑，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一個人走夜路：“不用，你先跟張媽回去，她在休息室等你呢。店裡雇了安保，你放心。”她頓了頓，又叮囑，“從後門走，避開大廳的客人，彆讓他們圍著你問東問西。”
蘇川還想再說什麼，張媽已經從休息室走出來，手裡拿著蘇川的外套：“小川，跟張媽走吧，你姐這兒有我盯著呢，晚點兒我再過來幫她收尾。”張媽之前在蘇家做過保姆，蘇家出事後果斷留下來幫忙，對姐弟倆格外上心。
蘇川隻好點頭，跟著張媽從後門離開。餐廳離他們租的公寓隻有十五分鐘步行路程，張媽一路牽著蘇川的手，走到公寓樓下的巷口時，正好撞見兩輛黑色奔馳駛過來，停在公寓門口。
車門打開，先下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，隨後一個穿著淺灰色西裝的男人走下來，身形挺拔，氣質溫文爾雅。男人身邊跟著個助理，兩人低聲說了幾句，便往公寓樓裡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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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川好奇地多看了兩眼，張媽拉了拉他的胳膊：“彆亂看，趕緊上樓。”蘇川點點頭，卻在轉身時聽見男人的助理喊了聲“林總”——他心裡嘀咕，跟林氏集團的那位總裁同姓？不過也沒多想，快步跟著張媽上了樓。
而剛走進公寓樓的林紹——林宗堯的侄子，此刻正皺著眉跟助理說話：“確定蘇振邦最近經常跟人見麵？”
“確定，”助理遞過一份資料，“大多是晚上見麵，對方身份還沒查清，但看起來像是之前跟蘇家有過合作的舊部。”
林紹翻了翻資料，指尖在蘇清顏的照片上頓了頓——照片裡的女孩穿著簡單的白t恤，站在餐廳門口，笑容乾淨。他想起之前和蘇清顏點滴，包括她小時候還是個梳著馬尾的小姑娘，跟在蘇振邦身邊，怯生生的。
“有意思，”林紹勾了勾唇，“蘇家都這樣了，還能折騰出什麼花樣？繼續盯著，有消息立刻告訴我。”他這次來，一是來考察蘇家的情況，二是想看看，林宗堯對這個蘇家大小姐，到底有沒有特殊的心思——畢竟蘇清顏在林宗堯彆墅住了一年，上次在商業酒會上，林宗堯還當眾替蘇清顏解了圍。
第二天上午，“清顏小館”的客人比昨天少了些，蘇清顏難得有時間坐在二樓的靠窗位置休息。她剛端起咖啡，就看見蘇川背著書包走進來，手裡還拿著個小布包。
“怎麼來了？今天不用上學？”蘇清顏放下咖啡杯。
“今天周六呀，姐。”蘇川把布包放在桌上，拉開拉鏈露出裡麵的課本，“我跟張媽說好了，來這兒寫作業，順便幫你看店——我已經不是小孩了，可以保護你。”
蘇清顏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：“好，那你就在這兒寫作業，彆亂跑。”她轉頭望向窗外，星光廣場就在餐廳斜對麵，此刻廣場上很熱鬨，不少家長帶著孩子在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