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宗堯掛了老夫人的電話，指尖還在發顫——陳坤這名字像根刺，紮得他心裡發慌。周明剛打完電話回來，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地圖，往車引擎蓋上一鋪：“林總，查清楚了！城東那廢棄工廠以前是做五金的，三年前欠了債倒閉，現在就剩個空殼子。周圍全是荒草地，就一個正門能進，後門早用磚頭堵死了，牆頭上全是碎玻璃。我聯係了三個兄弟，都是以前跟著我跑工地的，靠譜，明天早上九點就在工廠周圍的草裡埋伏，手機調震動，等您信號再動。”
林宗堯蹲下來，手指在地圖上劃著：“正門左邊是不是有個鐵皮棚子？”周明點頭：“對，以前放廢料的，現在空著，能藏人。”“讓一個兄弟藏那兒，盯著正門，林振海要是帶了人來，先看清人數。”林宗堯抬頭，“另外，你再去查一下陳坤的底，不管是身份證信息還是常去的地方，能挖多少算多少，說不定能找到他跟林振海的聯係。”
“好嘞！”周明剛要走，林宗堯又叫住他：“彆用公司的電腦查，用私人手機，小心被人盯梢。”周明拍了拍胸脯：“放心，我懂！”
等周明走了，林宗堯才開車回醫院。icu門口的椅子上，蘇清顏靠著牆睡著了，手裡還攥著手機。他走過去，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，蘇清顏一下子醒了，眼裡還帶著懵：“你回來了？林振海的事……”
“明天早上才去見他，我安排好了，你彆擔心。”林宗堯把她扶起來，“我送你回家，孩子們還在家等著，你在這兒熬著也沒用，明天我再過來換你。”蘇清顏搖搖頭：“我不回去，我爸還在裡麵，我想在這兒等著。”她頓了頓，抓著林宗堯的手，聲音發緊：“你明天去見林振海，一定要帶夠人，彆自己扛著，要是有危險，咱們就先放他一放，數據沒了可以再補，你不能有事。”
林宗堯心裡一暖，捏了捏她的手：“我知道，我不會傻到跟他硬碰硬。對了，劉芸今天沒再來吧？”“沒再來，下午給我發了條微信，問我爸的情況，我沒回。”蘇清顏皺著眉，“我總覺得她不對勁，剛才護士說，我爸進icu前，劉芸跟醫生聊了好久，具體說什麼也不肯告訴我。”
林宗堯心裡咯噔一下：“明天我讓周明抽個人，在醫院盯著劉芸，彆讓她搞小動作。你先在這兒坐著，我去買杯熱粥，你一天沒吃東西了。”
第二天早上八點半，林宗堯準時到了城東廢棄工廠附近。周明已經在路邊的麵包車裡等著，見他過來，遞了個對講機：“兄弟們都到位了，鐵皮棚子是老楊，北邊草裡是阿凱和老鄭，我跟您一起進去。”
林宗堯接過對講機，彆在腰上，又摸了摸口袋裡的防狼噴霧——是昨晚蘇清顏硬塞給他的，說“萬一他帶刀，你彆跟他拚，噴了就跑”。他笑了笑，推開車門：“走，進去。”
工廠的鐵門鏽得厲害，一推就“嘎吱”響，風刮過空廠房，帶著鐵鏽味，吹得牆上的破塑料布嘩嘩響。林振海就站在廠房中間的生鏽機器旁，手裡攥著個黑色的u盤，看見林宗堯，咧嘴笑了：“你倒挺準時，沒帶警察吧？”
“我要是帶警察，你還能站在這兒？”林宗堯停下腳步，跟他保持著三米距離，“賬本和u盤呢？彆跟我耍花樣。”
林振海晃了晃手裡的u盤：“u盤在這兒，賬本我藏在個安全的地方，你先把我放了，再給我五十萬現金，我就告訴你賬本在哪兒，u盤也給你。”
“你覺得我會信你？”林宗堯冷笑，“放了你，你轉頭就會去找陳坤，到時候不僅賬本拿不回來，蘇氏的核心數據也得落在他手裡。”
提到陳坤，林振海的臉色變了變，眼神躲閃：“我跟陳坤沒關係！就是……就是拿了他點錢，幫他傳個話。”
“傳什麼話？”林宗堯往前邁了一步，“他讓你把蘇氏的數據帶去哪裡？境外賬戶是不是他的？”
林振海往後退了退，突然從口袋裡掏出把彈簧刀，“啪”地彈開：“彆過來！你再逼我，我就把u盤掰了！到時候誰也彆想拿到數據！”
周明剛要上前，林宗堯抬手攔住他。就在這時，對講機裡傳來老楊的聲音：“林總，西邊來了輛黑色轎車，停在荒草地邊上，下來兩個人，往工廠這邊走了！”
林宗堯心裡一緊——是陳坤的人？他看向林振海：“你還帶了人來？”林振海也懵了：“不是我！我沒帶任何人！”
話音剛落，工廠門口就傳來腳步聲，兩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走了進來，為首的留著寸頭，臉上有道刀疤：“林振海，錢拿到了嗎？陳哥讓我們來拿u盤。”
林振海一看這兩人，臉都白了：“你們怎麼來了？不是說好了我自己跟林宗堯交易嗎？”
“陳哥怕你耍花樣。”刀疤男盯著林宗堯，“你就是林宗堯？識相的話，讓我們把u盤拿走，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。”
林宗堯摸了摸腰上的對講機，按下通話鍵：“動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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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音剛落，老楊從鐵皮棚子裡衝出來，阿凱和老鄭也從北邊的草裡跑進來，三個人一下子就把刀疤男和他的同夥圍住了。刀疤男沒想到有埋伏，剛要掏手機，周明上去就把他的手按住了，“哢嗒”一聲扣上了手銬——是林宗堯昨天從做警察的朋友那兒借的。
“你們敢抓我？陳哥不會放過你們的！”刀疤男掙紮著喊。林宗堯沒理他，轉頭看向林振海：“現在沒人幫你了，把u盤和賬本交出來。”
林振海手裡的刀“哐當”掉在地上，他蹲下來，抱著頭：“賬本……賬本在工廠後麵的下水道裡，我怕被人發現，就藏在那兒了。u盤是真的，裡麵有蘇氏的核心數據，我沒騙你們。”
周明過去把u盤撿起來，遞給林宗堯。林宗堯剛要打開看，手機突然響了，是醫院打來的，他心裡一沉，接起電話：“喂，醫生，我是蘇振邦的女婿，怎麼了？”
電話裡傳來醫生焦急的聲音：“你趕緊來醫院！蘇振邦剛才被人注射了不明藥物，現在心率急速下降，我們正在搶救，你趕緊來簽病危通知書！”
林宗堯手裡的u盤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他聲音都在抖：“什麼？有人注射不明藥物？是誰乾的？護士呢？沒人看著嗎？”
“當時護士去拿藥了，回來就發現病人情況不對，監控正好壞了，沒拍到是誰乾的！”醫生的聲音越來越急，“你快過來！再晚就來不及了！”
林宗堯掛了電話，撿起u盤塞給周明：“你把林振海和這兩個男的送到派出所，讓警察審陳坤的下落，賬本讓老楊去下水道找，我去醫院！”
“林總，我跟你一起去！”周明說著就要跟上來。林宗堯搖搖頭：“這兒離不開你，趕緊處理好，處理完立刻去醫院找我！”
他拔腿就往工廠外跑，上車的時候手都在抖，鑰匙插了好幾次才插進鎖孔。剛發動汽車，蘇清顏的電話就打來了，聲音帶著哭腔：“宗堯，怎麼辦？醫生說我爸快不行了，剛才劉芸來了，說要幫我處理手續，我不敢讓她碰……”
“你彆讓劉芸靠近icu！我馬上就到！”林宗堯掛了電話，猛踩油門，汽車像箭一樣衝了出去。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：一定要趕在蘇振邦出事前到醫院，劉芸那個女人，絕對脫不了乾係！
可剛開出去沒兩公裡，前麵的路突然被一輛大卡車堵住了，司機趴在方向盤上，像是睡著了。林宗堯猛踩刹車，下車去敲車門：“師傅，麻煩你讓一下，我有急事去醫院！”
敲了好幾下，司機都沒反應。林宗堯心裡一慌，繞到車前麵，看見司機的臉白得嚇人，嘴角還掛著白沫——像是被人下了藥！
他掏出手機想報警，卻發現手機沒信號了。抬頭一看，遠處的荒草地上，站著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，正拿著手機對著他，嘴角帶著冷笑。
林宗堯心裡一沉——是陳坤！他竟然親自來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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