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宗堯攥著那張寫著倉庫地址的紙條，指節都泛了白。急診樓大廳裡人來人往，可他滿腦子都是剛才跑掉的深色夾克，還有李警官說的“陳坤跑了”——這倆人事先串通好的？林振海到底藏了多少貓膩？
“林總，咱彆在這兒愣著了！”周明拍了他胳膊一下，“老鬼的人既然在小區晃過，說不定倉庫那邊還沒撤，去晚了線索就沒了！”
林宗堯回過神，扭頭對蘇清顏說：“你先回住院部守著爸，我跟周明去倉庫。那邊不安全，你在這兒我才能放心。”
“我不回去！”蘇清顏拽住他的袖子，眼神挺堅決，“爸那邊有護士盯著，還有你安排的兄弟守著，出不了事。倒是倉庫那邊，誰知道老鬼有沒有埋伏？多個人多份照應，再說……我也想知道，林振海到底是不是害老鄭的凶手。”
她這話戳中了林宗堯的心——蘇清顏跟老鄭也算熟，當年老鄭在工地幫過她不少忙，這事兒她肯定也想弄明白。林宗堯猶豫了兩秒，點頭應了：“行，但你得答應我，到了那兒彆亂跑，跟在我身後，聽見沒？”
“知道了！”蘇清顏趕緊點頭，順手抓了個放在走廊長椅上的帆布包，“我把爸的手機也帶上了，萬一裡麵還有彆的線索呢？”
三人沒再耽擱，快步往停車場走。坐上車，周明一腳油門踩下去，越野車往城郊的方向衝。路上儘是坑窪，車晃得厲害，蘇清顏抓著扶手，忍不住念叨：“這路也太顛了，上次來城郊送材料，都沒走這麼偏的道。”
“東溝倉庫本來就是廢棄的，好幾年沒人用了，路能好才怪。”周明盯著導航，眉頭皺著，“你看這導航，都快顯示‘無信號’了，估計再走個十分鐘，就得靠眼睛找。”
林宗堯沒說話，手裡攥著蘇振邦的老年機，反複點開那個加密文檔——剛才光顧著看視頻，沒仔細琢磨文檔。他試著輸了“老鄭”的生日“”，不對；又輸了工地的竣工日期“”，還是錯。正琢磨著，蘇清顏突然開口：“你試試‘振邦’的拚音首字母加年份？我爸有時候會用自己的名字做密碼。”
林宗堯一愣，趕緊輸了“zhb2020”——2020年是老鄭出事的年份，按完回車，文檔居然開了！
“成了！”林宗堯趕緊點開文檔，裡麵是蘇振邦寫的日記，斷斷續續的，都是關於三年前工地的事。其中一段寫著：“9月10日，老鄭來找我，說鋼筋有問題，批號不對，是‘昌達建材’的貨。我讓他彆聲張，我去查。昌達是林振海介紹的，這裡麵怕是有貓膩。”
還有一段更關鍵：“9月12日，老鄭沒上班，工地上說他墜樓了。警察說是意外，可我在他宿舍找到一張紙條，寫著‘昌達鋼筋，不合格’，後麵還畫了個‘振’字。我懷疑是林振海乾的，可沒證據，隻能先把紙條藏起來。”
“昌達建材！”周明猛地拍了下方向盤，“我知道這公司！去年因為賣劣質鋼筋被查封了，老板跑了，沒想到是林振海介紹的！”
林宗堯心裡一沉——這就對上了！林振海介紹劣質鋼筋，老鄭發現了，然後就“意外”墜樓，陳坤幫著掩蓋，現在又想搶蘇氏的資料，這一連串的事，全是林振海在背後搞鬼！
正說著，車突然慢了下來。周明指著前方：“到了，你看那片紅磚牆，應該就是東溝倉庫。”
林宗堯抬眼一看，遠處立著幾棟破舊的倉庫，牆皮掉得厲害，門口的鐵門鏽得都快合不上了。周圍荒無人煙，隻有幾棵枯樹在風裡晃，看著有點滲人。
“先彆開車進去，停在路邊，咱步行過去。”林宗堯推開車門，順手把防狼噴霧揣進兜裡，“周明，你跟我走前麵，清顏，你跟在後麵，注意聽動靜。”
三人輕手輕腳地往倉庫走，快到3號庫門口時，林宗堯突然停住了——倉庫的鐵門是開著的，縫裡還透著點光，裡麵隱約有說話聲。
“有人！”林宗堯壓低聲音，拉著蘇清顏躲到旁邊的草垛後麵，周明也趕緊蹲下來，掏出手機調成語音錄音模式。
“……振海哥說了，讓咱們把陳坤藏的賬本找出來，然後燒了，彆留下痕跡。”一個粗嗓子的聲音傳來，“那小子也是，跑就跑了，還把賬本藏這兒，萬一被警察找到，咱們都得完蛋。”
“急啥？這破倉庫誰會來？”另一個聲音更尖，“再說，振海哥已經安排好了，等咱們拿到賬本，就去把蘇振邦那老東西解決了，到時候蘇氏就是咱們的了！”
“還有林宗堯那小子，上次在碼頭讓他跑了，這次要是撞見，直接做了他！”
蘇清顏聽見這話，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，林宗堯趕緊攥住她的手，示意她彆慌。周明在旁邊氣得咬牙，想衝進去，被林宗堯按住了——現在人少，硬拚吃虧。
林宗堯掏出手機，給李警官發了定位，又發了條消息：“東溝倉庫3號庫，老鬼的人在裡麵，有兩人，可能有凶器，速來支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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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發完消息，裡麵的人突然安靜了。林宗堯心裡一緊，就聽見粗嗓子喊：“誰在外麵？！”
壞了，被發現了！林宗堯剛想站起來，倉庫門“哐當”一聲被推開，兩個壯漢走了出來，一個手裡拿著鋼管，一個揣著匕首，正是剛才在電話裡說話的人。
“喲，還真有人！”粗嗓子看見林宗堯他們，咧嘴笑了，“林宗堯？沒想到你還敢來這兒！正好，省得我們去找你！”
“你們是老鬼的人？”林宗堯站出來，擋在蘇清顏前麵，“陳坤藏的賬本在哪兒？林振海讓你們來乾什麼？”
“少廢話！”尖嗓子舉著匕首衝過來，“先送你去見老鄭！”
周明趕緊迎上去，手裡的鋼管“哐”地擋住匕首，兩人打了起來。粗嗓子也舉著鋼管衝過來，林宗堯側身躲開，從兜裡掏出防狼噴霧，對著他的臉噴了過去。
“啊！我的眼睛！”粗嗓子慘叫一聲，手裡的鋼管掉在地上，捂著眼睛蹲在地上。
林宗堯趁機一腳踹在他肚子上，粗嗓子倒在地上，疼得直打滾。蘇清顏在旁邊沒閒著，撿起地上的鋼管，對著粗嗓子的腿又敲了一下：“讓你們害我爸！讓你們殺林宗堯！”
她平時看著溫柔，發起火來還挺厲害。林宗堯愣了一下，趕緊說：“清顏，小心點！”
這邊剛解決粗嗓子，那邊周明也把尖嗓子按在了地上，用鋼管抵著他的脖子：“說！賬本在哪兒？！”
尖嗓子嚇得臉發白，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倉庫裡：“在……在裡麵的鐵箱子裡，密碼是……是。”
林宗堯走進倉庫，裡麵堆滿了廢棄的箱子，角落裡有個鐵箱子，鎖著。他按照尖嗓子說的密碼，輸入“”，箱子開了，裡麵果然有個賬本，還有一疊照片——都是三年前工地的照片，有劣質鋼筋的特寫，還有老鄭跟林振海爭執的畫麵！
“找到了！”林宗堯拿著賬本和照片，剛想出去，就聽見外麵傳來汽車的轟鳴聲——是李警官的人來了！
李警官帶著幾個警察衝進來，把兩個壯漢拷起來，問：“林宗堯，沒事吧？找到線索了嗎？”
“沒事，”林宗堯把賬本和照片遞過去，“這是陳坤藏的賬本，還有三年前工地的證據，能證明林振海用劣質鋼筋，還可能害死了老鄭。”
李警官翻了翻賬本，眼睛亮了：“太好了！有了這些，就能抓林振海了！”
他讓人把兩個壯漢押上車，然後對林宗堯說：“我們得趕緊去抓林振海，他現在可能還在市區。你們先回醫院，照顧好蘇振邦，有消息我再跟你說。”
林宗堯點點頭，剛想跟蘇清顏、周明一起走，就聽見被押上車的尖嗓子突然喊：“林振海不在市區！他去蘇氏老倉庫了！他說要毀了蘇氏的所有資料！還要等你們回去，把你們都炸死！”
“什麼？！”林宗堯心裡一震，“蘇氏老倉庫？他怎麼會去那兒？”
“他說……他說蘇氏老倉庫裡有他當年埋下的炸藥！”尖嗓子喊著，被警察推進了車裡，“他還說，蘇振邦知道這件事！”
林宗堯趕緊掏出手機，給住院部守著的兄弟打電話：“喂！你們趕緊看住蘇先生，彆讓他離開病房！林振海可能要對他不利！”
“林總，不好了！”電話裡傳來慌張的聲音，“剛才有個護士進來，說要帶蘇先生去做檢查，我們攔著，她就跑了！蘇先生現在不見了！”
“什麼？！”林宗堯的手都抖了，“你們趕緊找！每個樓層都找！我馬上回去！”
掛了電話，林宗堯臉色發白——蘇振邦被帶走了，林振海又在蘇氏老倉庫放了炸藥，這明顯是調虎離山！林振海要把他們都引到老倉庫，然後一起炸死！
“周明，快！去蘇氏老倉庫！”林宗堯拉開車門，“清顏，你跟我們一起去，路上給爸打電話，看能不能打通！”
蘇清顏趕緊撥蘇振邦的電話，可一直是“無法接通”。她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：“爸肯定是被林振海的人帶走了！他剛醒，身體還沒好，怎麼經得起折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