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趙天宏也有個一樣的打火機?”林宗堯手裡攥著那個刻著“蘇”字的金色打火機,指腹蹭著冰涼的金屬表麵,腦子亂得像被狂風卷過的垃圾堆。剛才張啟明逃跑時的瘋狂眼神、梟爺被警察按在地上的嘶吼,還有清顏哭紅的眼睛,此刻都攪在一起,唯獨那個小小的打火機,像根針似的紮在他心上。
李警官皺著眉,掏出手機又打了個電話,語氣急躁:“對,我是李建軍,讓你們查趙天宏手裡的打火機,仔細看看上麵有沒有刻字,特彆是‘蘇’字!還有,他的死亡現場有沒有其他異常?彆放過任何細節!”掛了電話,他轉身看向林宗堯,歎了口氣:“宗堯,這事越來越邪門了。張啟明是老狐狸,趙天宏死得這麼巧,說不定就是他安排的。”
林宗堯把打火機遞過去,聲音還有點發顫:“李警官,你看這個,蘇叔以前說這打火機是他戰友送的,跟著他快二十年了,後來他摔下來住院,就說打火機弄丟了。現在想想,哪是弄丟了,分明是被張啟明拿走的!”
“戰友?”李警官接過打火機翻來覆去地看,指尖在“蘇”字上摩挲,“蘇明遠的戰友……會不會和這事也有關係?”他剛說完,手機就響了,接起來聽了幾句,臉色更沉了:“什麼?打火機上除了‘蘇’字,還有個模糊的‘宏’字?行,我馬上過去。”
“怎麼了?”林宗堯趕緊問。
“看守所那邊說,趙天宏手裡的打火機,背麵刻著個淺淺的‘宏’字,像是後來自己補刻上去的。”李警官把打火機揣進證物袋,“走,咱們現在就去看守所,晚了說不定又有什麼變數。”
清顏剛緩過勁來,一聽要去看守所,趕緊拉著林宗堯的胳膊:“宗堯,你胳膊還流血呢,要不先去醫院處理下?看守所那邊有李警官在,也不差你這一會兒。”她的聲音還帶著哭腔,眼睛紅紅的,像隻受了驚的小兔子。
林宗堯低頭看了眼胳膊,紗布早就被血浸透了,黏在皮膚上又疼又癢,但現在哪顧得上這個:“我沒事,趙天宏的死和蘇叔的打火機有關,我必須去看看。你先回家,鎖好門,彆給任何人開門,我處理完就找你。”他摸了摸清顏的頭,語氣儘量放軟,“聽話,這裡太危險,你在這兒我不放心。”
李警官也幫腔:“清顏姑娘,你先回去吧,我們帶著宗堯去就行,有警察跟著,出不了事。”
清顏還想說什麼,林宗堯已經跟著李警官往路邊走了。她站在原地,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裡,風刮得她衣角亂飛,心裡像揣了塊石頭,沉得慌。她掏出手機,猶豫了半天,還是給林宗堯發了條消息:“記得按時擦藥,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,我等你。”
這邊林宗堯和李警官攔了輛出租車,往看守所趕。淩晨的街道空蕩蕩的,隻有路燈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,司機開著收音機,裡麵放著早間新聞,說最近海邊發現了幾箱來曆不明的劣質建材,和之前宏業公司的問題材料一模一樣。
“又是他們的爛攤子。”李警官罵了句,轉頭看向林宗堯,“你說張啟明手裡的打火機是蘇明遠的,趙天宏手裡又有個刻了‘宏’字的同款,這倆打火機會不會是一套的?或者說,是某個組織的標記?”
林宗堯靠在椅背上,腦子裡全是蘇叔的樣子。蘇叔以前總拿著那個打火機,點煙的時候會摩挲著上麵的“蘇”字,說:“這是老夥計送的,得好好留著。”那時候他沒當回事,現在想來,蘇叔說的“老夥計”,會不會就是趙天宏?可趙天宏不是幫著張啟明害蘇叔的嗎?怎麼會是“老夥計”?
“不對,趙天宏一開始是被張啟明利用的吧?”林宗堯突然開口,“之前梟爺說,是趙天宏沒把蘇叔弄死,才留下麻煩。說不定趙天宏心裡一直有愧,偷偷留了蘇叔的打火機,想以後找機會贖罪?”
李警官點點頭:“有這可能。但他為什麼要在自己的打火機上刻‘宏’字?是想和蘇明遠的區分開,還是有彆的意思?”
兩人正說著,出租車就到了看守所門口。淩晨的看守所透著一股壓抑的寒氣,鐵大門緊閉著,門口的保安室亮著一盞昏黃的燈。李警官亮出證件,大門“嘎吱”一聲開了,裡麵的值班民警早就等著了,見他們來,趕緊迎上來:“李隊,這邊請,趙天宏的屍體還在停屍間,現場照片和證物都在辦公室。”
跟著民警走進辦公室,桌上攤著一疊照片,最上麵那張就是趙天宏的屍體,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眼睛圓睜著,手裡緊緊攥著個金色的打火機,和林宗堯帶來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。旁邊放著個證物袋,裡麵裝著的正是那個打火機,背麵果然有個淺淺的“宏”字,刻得歪歪扭扭,像是用小刀倉促劃上去的。
“法醫初步鑒定,是吞了牙刷柄導致喉嚨大出血死的。”值班民警遞過一份報告,“但奇怪的是,趙天宏進來的時候情緒挺穩定的,還說要舉報線索,怎麼突然就自殺了?而且他住的牢房監控,恰好就在昨晚十點到十一點之間壞了,那段時間沒人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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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監控壞得這麼巧?”李警官把報告拍在桌上,“肯定是有人搞鬼!查,給我查監控室的值班人員,還有昨晚接觸過趙天宏的獄警,一個都不能放過!”
林宗堯盯著證物袋裡的打火機,突然想起什麼:“李警官,你看這個打火機的底部。”他指著照片上趙天宏手裡的打火機,“蘇叔的那個打火機底部,有個小小的凹痕,是以前不小心掉在地上磕的,這個有沒有?”
值班民警趕緊拿起證物袋看了看,搖搖頭:“沒有,這個底部很光滑,一點痕跡都沒有。”
“那就不是同一個批次的。”林宗堯心裡咯噔一下,“蘇叔的打火機是老款,趙天宏這個看著新一點,會不會是張啟明故意給他的?想讓他以為這是蘇叔的東西,然後留著當把柄?”
李警官摸著下巴思考:“有道理。張啟明這老狐狸,做事滴水不漏,趙天宏肯定知道他不少秘密,他怕趙天宏真的舉報,就先下手為強,殺了人還留個打火機,想把線索引到蘇明遠身上,或者讓我們以為趙天宏是畏罪自殺。”
正說著,李警官的手機響了,是技術科打來的:“李隊,我們剛才檢查了林宗堯帶來的那個打火機,發現裡麵有夾層!”
“夾層?”李警官眼睛一亮,“裡麵有什麼?”
“暫時還沒打開,夾層做得很隱蔽,得用專業工具慢慢弄,估計要兩三個小時。”
“好,我等著,有結果立刻告訴我!”掛了電話,李警官拍了拍林宗堯的肩膀,“有眉目了!這打火機裡肯定藏著大秘密,說不定就是扳倒張啟明背後勢力的關鍵!”
林宗堯心裡也鬆了口氣,可轉念一想,張啟明還沒抓到,他手裡說不定還有更多這樣的打火機,甚至還有更危險的東西。他掏出手機,想給清顏發個消息報平安,卻看到她十分鐘前發來的消息:“宗堯,我在家門口發現了一個包裹,沒有寄件人,要不要打開?”
“不好!”林宗堯心裡一緊,趕緊給清顏回電話,可電話響了半天,沒人接。他急得直跺腳:“清顏肯定出事了!張啟明說不定是故意逃跑,引我們來看守所,然後派人去抓清顏!”
李警官也慌了,趕緊掏出手機:“我讓人去清顏家看看!你彆急,清顏家小區有監控,應該能查到情況。”他一邊打電話安排警力,一邊拉著林宗堯往外麵走,“走,我們也過去,不能讓清顏出事!”
兩人剛跑出看守所,就看到一輛警車呼嘯而來,開車的是李警官的手下小王:“李隊,清顏姑娘沒事!我們趕到的時候,她剛打開包裹,裡麵是個空盒子,還有一張紙條,寫著‘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’。”
林宗堯懸著的心終於放下,可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:“空盒子?張啟明這是在警告我們?”
“不止是警告,他是在炫耀自己能隨時找到我們的位置。”李警官坐進警車,“小王,去清顏家,我們得看看那個包裹和紙條有沒有線索。”
警車一路鳴笛,往清顏家趕。林宗堯坐在副駕上,手裡攥著那個裝著蘇叔打火機的證物袋,心裡越想越怕。張啟明就像躲在暗處的毒蛇,隨時可能撲出來咬他們一口,而他們現在隻抓住了梟爺和幾個小嘍囉,連張啟明的尾巴都沒摸到。
到了清顏家小區,樓下已經圍了幾個警察。清顏站在單元門口,臉色發白,看到林宗堯來了,趕緊跑過去:“宗堯,你可來了!那個包裹就放在門口的腳墊上,我打開的時候手都在抖,還好裡麵是空的。”她把手裡的紙條遞給林宗堯,紙條是用打印體寫的,字跡冰冷:“彆以為能抓到我,遊戲才剛剛開始,下一個目標,是你最在乎的人。”
“混蛋!”林宗堯把紙條攥成一團,胳膊上的傷口因為用力又裂開了,疼得他齜牙咧嘴。
清顏趕緊抓住他的胳膊:“你彆激動,傷口又流血了!我家裡有碘伏和紗布,趕緊上去處理下。”
李警官接過小王遞來的包裹盒,翻來覆去地看:“盒子上沒有指紋,也沒有快遞單,應該是有人親自送過來的。調小區的監控,看看昨晚誰來過這裡。”
跟著清顏上樓,她的家不大,但收拾得很乾淨。清顏從抽屜裡拿出醫藥箱,讓林宗堯坐在沙發上,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胳膊上的紗布。傷口還在滲血,邊緣有些紅腫,清顏看得眼圈都紅了:“你看看你,總是這麼拚,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?要是你出事了,我怎麼辦?”
林宗堯看著她認真的樣子,心裡暖暖的,剛才的急躁和恐懼也消了不少:“我沒事,就是點皮外傷。倒是你,以後看到陌生包裹彆隨便打開,多危險啊。”
“我不是擔心是你的消息嘛。”清顏用棉簽蘸著碘伏輕輕擦拭傷口,“你昨晚跑出去那麼急,我一晚上都沒睡好,就怕你出事。”
處理完傷口,林宗堯剛想說話,李警官的電話就打來了:“宗堯,監控查到了!昨晚淩晨一點多,有個穿黑色連帽衫的人,戴著口罩和帽子,走到清顏家門口放下包裹就走了,看不清臉,但看體型,很像張啟明的手下!而且,我們在包裹盒的縫隙裡,發現了一點紅色的油漆,和老碼頭3號庫倉庫裡的油漆一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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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碼頭?”林宗堯皺起眉,“張啟明的手下還在老碼頭附近活動?他是不是還沒離開?”
“有可能。”李警官的聲音裡透著興奮,“技術科那邊也有消息,蘇明遠的打火機夾層裡,發現了一張小小的內存卡!現在正在破解裡麵的內容,說不定能找到張啟明的藏身之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