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門後藏黑影,蛇牌裡的奪命局
我靠在門框上愣了好半天,後背全是冷汗,連手心都攥得發黏。走廊裡的消毒水味混著晚風往鼻子裡鑽,嗆得人直想咳嗽,遠處護士站傳來“302床該量體溫了”“201床家屬彆在走廊抽煙”的吆喝聲,明明是醫院裡最尋常的動靜,可我聽著總覺得心裡發慌——剛才那道黑風衣身影,晃得也太快了,就跟一陣風似的,隻留下個模糊的輪廓,卻讓我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“姐姐,你咋站門口不動呀?”病房裡傳來萌萌軟乎乎的聲音,我趕緊回頭,見她揉著眼睛坐起來,小兔子發卡歪在枕頭上,睫毛上還掛著沒乾的小淚珠。我快步走過去,伸手把她按回被窩裡,順手給她把發卡彆正,指尖碰到她的小臉蛋,還是熱乎的:“沒看啥,外麵風大,姐姐瞅瞅窗戶關嚴實沒,彆讓你再著涼。”
萌萌眨巴著圓眼睛,小手揪著我的袖子晃了晃,聲音細得像蚊子叫:“姐姐,我餓了。早上你說要給我買草莓蛋糕的,就是便利店那個奶油上有小櫻桃的,啥時候能吃呀?”一提蛋糕,我才猛得想起,從昨晚倉庫爆炸到現在,我倆就啃了兩口乾麵包。我摸了摸她的頭,儘量讓語氣放軟:“等著啊,我這就去樓下食堂看看,要是食堂沒有,就找護士姐姐幫咱叫外賣,保準給你買到帶櫻桃的,還熱乎著呢。”她立馬笑了,小臉蛋上還帶著點睡紅,總算有了點活氣,不像剛才掛在空調外機上那樣嚇得直哭。
剛哄好萌萌,褲兜裡的手機就“嗡嗡”震了起來,掏出來一看是李警官。我趕緊踮著腳走到走廊儘頭接電話,壓低了聲音:“李警官,咋了?是林宗堯那邊有消息了不?”
“清顏,林宗堯手術剛結束,在三樓icu呢,情況還算穩。”李警官的聲音啞得厲害,聽著像是熬了一整夜,背景裡還能聽到警笛的餘音,“你要是方便,過來一趟,把剛才瞅見的黑風衣身影再跟我嘮嘮,越細越好——陳海濤那小子嘴硬得很,就翻來覆去說‘蝰蛇’要找咱們麻煩,彆的啥都不肯說。”
“行,我這就過去。”掛了電話,我又折回病房,跟隔壁床陪床的王阿姨打了招呼。王阿姨是個五十來歲的熱心人,昨天萌萌哭的時候,她還拿了塊水果糖哄孩子:“阿姨,麻煩您幫我盯會兒萌萌,我去icu瞅一眼林宗堯,十分鐘就回來,要是孩子醒了找我,您就喊我一嗓子。”
“放心去吧姑娘,我幫你看著。”王阿姨一邊給病床上的老伴掖被角,一邊擺手,“萌萌這孩子乖得很,剛才還跟我嘮她愛吃的蛋糕呢。”
往icu走的路上,碰見護士小周推著治療車匆匆而過,白大褂下擺都飄了起來,嘴裡念叨著“306床就是萌萌那屋)等會兒要換輸液貼”“205床的藥該配了”。醫院這地方,不管啥時候都這麼忙,連個喘口氣的空兒都沒有。icu門口的紅燈亮得刺眼,李警官靠在牆上抽煙,腳邊扔了四五個煙蒂,還有個空礦泉水瓶被踩得變了形。見我過來,他把煙摁滅在垃圾桶裡,搓了搓臉,眼底下的黑眼圈重得像畫了眼影:“手術算順利,醫生說再觀察一天,隻要不感染,就能轉到普通病房。林宗堯那腿,被陳海濤劃了道大口子,縫了十幾針,流了不少血,虧得他能撐到我們上去。”
他從口袋裡掏出個皺巴巴的筆記本,筆尖都快磨平了:“來,跟我說說那黑風衣的人,多高?穿啥鞋?有沒有啥不一樣的地方?比如走路姿勢、身上帶沒帶東西。”
我使勁回憶著剛才的畫麵,生怕漏了啥細節:“個子大概一米七五那樣,穿個黑色的長風衣,領子立得老高,遮了半張臉,就露著個下巴。鞋子是黑皮鞋,鞋頭亮得反光,剛才走廊剛拖過地,他走過去那地上還留了道淺印子,沒兩分鐘就乾了。對了,他走路特彆快,胳膊肘有點往外拐,跟上次在紅衛路抓著的那個黑衣人姿勢差不多,我瞅著背影都有點像。”
李警官低頭在本子上“唰唰”記著,眉頭越皺越緊:“我們在頂樓找著炸彈殘骸了,是土做的簡易炸彈,可裡麵裝的炸藥挺厲害,真炸了整棟樓都得遭殃。技術科那邊剛傳消息,u盤解開了一部分,除了鼎組織的交易記錄,還有幾張模糊的照片——其中一張拍著‘蝰蛇’的側影,跟你說的黑風衣身形一模一樣,而且照片背景是咱醫院後門的梧桐樹,這說明‘蝰蛇’早就盯上這兒了。”
這話聽得我後背“唰”地冒了層涼氣,難怪剛才那黑影在病房外晃悠,說不定目標不隻是我手裡的賬本和u盤,還有萌萌!我趕緊拽了拽李警官的胳膊,聲音都有點發顫:“李警官,你可得多派倆人守著萌萌的病房!剛才那人看我的眼神,冷冰冰的,跟要確認啥似的,我總覺得他沒安好心,萬一再衝孩子下手咋辦?”
“放心,已經安排倆便衣在護士站附近盯著了,穿的是病號服,不顯眼。”李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,力道挺沉,像是在給我打氣,“你也彆太緊張,先去給孩子買點吃的,有消息我立馬給你打電話——對了,賬本和u盤你收好了,彆再離身,那是抓‘蝰蛇’的關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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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點點頭,攥了攥口袋裡的密封袋,硬邦邦的賬本和u盤硌著手心,反倒讓我踏實了點。離開icu,我往樓下食堂跑,路過二樓兒科病房時,瞅見護工張阿姨正給一個發燒的小男孩喂粥。張阿姨在醫院乾了五年,上次萌萌肺炎住院,多虧她幫忙換尿布、哄睡覺,她手巧,還會用彩紙疊小兔子給孩子玩。
“張阿姨,忙著呢?”我走過去打了個招呼。
她抬頭看見我,手裡的勺子頓了一下,眼睛都瞪圓了:“清顏?你家萌萌不是沒事了嗎?咋還在這兒?昨晚我聽夜班護士說,頂樓炸了,還有人從樓上往下跳,是不是真的?”
我苦笑了笑,把倉庫爆炸、林宗堯受傷、我們掛在空調外機上的事簡單說了說。張阿姨聽完,手裡的粥碗都差點沒端穩:“我的天爺,這也太嚇人了!你倆命真大!對了,昨晚後半夜我值班,大概兩點多吧,瞅見個穿黑風衣的男的在兒科走廊晃悠。我問他找誰,他說找錯樓層了,轉身就走,那腳步快得很,脖子上還掛了個小玩意兒,反光閃了我一下,我沒看清是啥。現在想想,那男的眼神怪得很,冷冰冰的,一點不像探病的家屬,倒像個盯梢的。”
我心裡“咯噔”一下,趕緊追問:“是不是個子一米七五左右,胳膊肘往外拐?”
張阿姨連連點頭:“對對對,就是這個樣!當時我還跟夜班護士叨叨了一句,說這人看著不對勁,護士說可能是哪個病人的家屬著急找病房,我就沒再在意。現在聽你這麼一說,那男的該不會就是你剛才瞅見的黑影吧?”
我沒敢肯定,隻覺得心裡的慌勁兒越來越大——這黑影昨晚就一直在醫院轉悠,肯定是衝萌萌來的,可他為啥不直接動手?是在等機會,還是在確認啥?越想越亂,我跟張阿姨說了聲“謝謝”,就趕緊往食堂跑。
食堂裡沒幾個人,窗口就剩小米粥和肉包子了,我買了一份粥、兩個包子,又繞到門口的便利店。萬幸,還有最後一盒草莓蛋糕,奶油上真有小櫻桃,包裝得乾乾淨淨的。付完錢,我拎著東西往病房趕,腳步都放快了,心裡就惦記著萌萌彆等急了。
剛走到三樓走廊,就瞅見個穿白護士服的女人站在萌萌病房門口,手裡捏著個病曆本,腦袋往屋裡探,跟做賊似的。我放慢了腳步,仔細打量她:這護士我從來沒見過,醫院的護士服袖口都有藍色的細條紋,她穿的這件沒有,而且領口空蕩蕩的,沒彆工牌——醫院有規定,護士上班必須戴工牌,誰都不能例外。更怪的是,她袖口沾了塊褐色的印子,不像碘伏也不像藥水,倒像是沾了泥,看著臟乎乎的。
“你好,請問你是哪個科室的護士?”我走過去問,聲音裡帶著警惕,手悄悄摸進褲兜,摸到手機就準備給李警官發消息。
她回頭看見我,眼神閃了一下,趕緊擠出個笑,那笑比哭還難看:“我是內科的,過來給302床換輸液瓶。”
可萌萌住的是306床,而且她手裡的病曆本封皮上明明白白寫著“201床”,這謊撒得也太不走心了。“302床在走廊那頭呢,你是不是記錯了?”我往前湊了一步,盯著她的袖口,“還有,你工牌咋沒戴?醫院不是規定必須戴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