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子的電話掛斷後,我握著手機的手還在不停發抖,耳邊全是他那陰惻惻的笑聲,還有最後那句“你媽媽的小命就不保了”的威脅,像根冰錐似的紮在心上。
“這孫子也太囂張了!明擺著就是拿捏住你心疼阿姨,故意設套!”阿明氣得原地轉圈,拳頭攥得咯咯響,“不行,絕對不能讓你一個人去,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手指頭,我跟他拚命!”
劉隊臉色凝重,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,手指在對講機上輕輕敲著,腦子裡顯然在飛速盤算。“阿明,彆衝動,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。影子既然敢約,肯定算準了我們投鼠忌器,他手裡握著阿姨這個籌碼,我們確實被動。”他頓了頓,看向我,語氣放緩了些,“蘇丫頭,你先彆慌,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,也不會讓阿姨出事。現在最重要的是冷靜,我們好好琢磨琢磨對策。”
我點了點頭,努力深呼吸平複心情,可心臟還是跳得飛快。“劉隊,影子說他有辦法讓忘憂草提前開花,這可能嗎?忘憂草不是夏天才開嗎?現在這季節,葉子都快黃了。”我突然想到筆記本裡的那句話,忍不住開口。
“這不好說。”劉隊皺著眉,“現在科技這麼發達,人為乾預花期也不是沒可能,比如用溫室、激素什麼的。不過更有可能的是,他在故弄玄虛,故意用這個說法引我們過去。不管怎麼樣,我們都得提前做好準備。”
他拿起對講機,對著裡麵沉聲吩咐:“小張,你帶兩個人立刻去城外的忘憂草田踩點,把周圍的地形、出入口、能藏人的地方都摸清楚,畫張草圖回來,注意隱蔽,彆打草驚蛇。另外,查一下那片田的主人是誰,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人員出入。”
“收到!馬上出發!”對講機裡傳來乾脆的回應。
劉隊又轉向我:“蘇丫頭,你再仔細想想,你媽媽有沒有跟你提過城外那片忘憂草田?或者沈蘭、林婉,有沒有什麼跟那片田相關的說法?”
我閉上眼睛使勁回憶,腦子裡亂糟糟的,全是媽媽昏迷前的樣子和筆記本上的奇怪文字。“我想不起來了,”我搖搖頭,心裡滿是沮喪,“我從小到大都沒去過城外的忘憂草田,我媽也從來沒跟我提過。沈蘭和林婉,我也是這陣子才知道她們的存在。”
阿明在一旁補充:“那片忘憂草田我知道,以前跟朋友去城外釣魚路過過,挺大一片,周圍都是荒地,就幾間破舊的農房,晚上黑燈瞎火的,連個路燈都沒有,確實是個設埋伏的好地方。”
“越是這樣,我們越要謹慎。”劉隊點點頭,“這樣,我們分兩步走。第一步,繼續派人加強醫院的安保,不僅要守著病房門口,還要在醫院周圍布控,防止影子玩聲東擊西,趁我們注意力在忘憂草田的時候對阿姨下手。第二步,明天下午我們就提前去忘憂草田部署,安排人手隱蔽在周圍,一旦有情況,立刻行動。蘇丫頭,你明天晚上過去,按照影子說的,一個人現身,我們在暗處保護你,隻要他敢動手,我們就立刻把他拿下!”
我心裡稍微踏實了點,有劉隊和警察同誌在,至少不是孤立無援。“可是劉隊,影子那麼狡猾,他會不會發現你們?要是被他察覺,他肯定會對我媽媽下手的。”我還是有些擔心。
“這個你放心,我們都是老警察了,隱蔽追蹤是基本功。”劉隊拍了拍胸脯,“我們會穿便衣,用民用車輛,不會留下任何破綻。到時候你按照他的要求來,儘量拖延時間,我們會找機會靠近,一旦看到信號,就立刻衝上去。”
“信號?什麼信號?”我問道。
“我們約定一個簡單的信號,比如你假裝整理頭發,用手摸一下耳朵,我們就知道可以行動了。”劉隊想了想,“或者你說一句特定的話,比如‘忘憂草開得真好看’,這樣既自然,又不容易被影子察覺。”
“好,就用‘忘憂草開得真好看’這句話吧。”我點點頭,把這句話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,生怕到時候緊張忘了。
商量完對策,劉隊又讓人把那個鐵盒子和筆記本收起來,小心保管好,說裡麵的符號和數字可能還有彆的線索,回頭讓人找專家破譯一下。我把那兩枚玉佩貼身放好,這可是關鍵東西,絕對不能弄丟。
折騰了大半天,天已經黑透了。我惦記著醫院的媽媽,跟劉隊和阿明一起趕回了醫院。病房門口的警察依然堅守崗位,看到我們回來,敬了個禮。我輕輕推開門走進病房,媽媽還在昏睡,臉色依舊蒼白,但呼吸比之前平穩了些。
值班護士正好進來查房,看到我,輕聲說:“你媽媽剛才醒過一次,迷迷糊糊地喊了句‘婉婉’,還問你在哪裡,我跟她說你去辦事了,很快就回來,她聽了又睡過去了。”
“婉婉?”我心裡一動,筆記本裡沈蘭一直叫媽媽“婉婉”,難道媽媽以前的名字叫林婉,蘇慧是後來改的?那林婉又為什麼說媽媽害死了她的家人?這裡麵的謎團越來越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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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坐在病床邊,握著媽媽冰涼的手,輕聲說:“媽,你放心,我一定會找出真相,把影子那個壞人抓住,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。明天我去見影子,你一定要好好的,等我回來。”
媽媽似乎感應到了什麼,手指輕輕動了一下,眼角滑下一滴眼淚。我趕緊用紙巾幫她擦掉,心裡更不是滋味,暗暗下定決心,不管明天有多危險,都要平安回來,還要把媽媽救出來。
第二天一早,我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,是劉隊打來的,說踩點的人已經回來了,讓我和阿明趕緊去警局一趟,商量具體的部署方案。
我簡單洗漱了一下,買了份早餐,匆匆趕到警局。會議室裡,劉隊正對著一張地圖講解,幾個警察圍在旁邊認真聽著。看到我和阿明進來,劉隊招了招手:“蘇丫頭,阿明,你們來了,正好聽聽情況。”
我湊過去一看,地圖上畫的正是城外忘憂草田的地形,上麵用紅筆標了好幾個點。“這是忘憂草田的位置,”劉隊指著地圖中間的一片區域,“周圍都是開闊地,隻有東邊有幾間廢棄的農房,西邊是一條小河,北邊是公路,南邊是樹林。小張他們查過了,這片田是無人看管的,平時很少有人去,最近確實有可疑人員活動的痕跡,在那幾間農房裡發現了腳印和煙頭。”
“看來影子真的提前去踩過點了。”阿明說道。
“沒錯,”劉隊點點頭,“我們計劃這樣部署:明天下午三點,我們分三批人過去。第一批人偽裝成附近的村民,在忘憂草田周圍隱蔽觀察,摸清裡麵的情況;第二批人埋伏在東邊的農房裡,那裡視野好,可以監控整個田區;第三批人在西邊的小河邊和北邊的公路上待命,防止影子逃跑。蘇丫頭,你明天晚上七點半出發,八點準時到達忘憂草田,我們會在你周圍五百米範圍內做好隱蔽,一旦你發出信號,我們就立刻行動。”
“那醫院那邊呢?”我最擔心的還是媽媽。
“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,增派了人手,不僅病房門口,連醫院的各個出入口、停車場都安排了警察,絕對不會出問題。”劉隊語氣肯定,“而且我還讓人在阿姨的病房裡裝了微型攝像頭和錄音設備,一旦有任何動靜,我們這邊能立刻收到消息。”
聽劉隊這麼說,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。接下來的一天,我們都在緊張地準備著,劉隊反複跟大家強調注意事項,阿明則一直陪著我,給我講一些他以前遇到的危險情況,教我一些自保的小技巧,比如遇到危險怎麼躲閃,怎麼拖延時間。
不知不覺,就到了傍晚。我換上了一身簡單的衣服,牛仔褲和運動鞋,方便行動。劉隊給了我一個微型耳機,藏在耳朵後麵,幾乎看不見,可以隨時跟他們保持聯係。“記住,一旦感覺不對勁,就立刻發出信號,不要逞強。”劉隊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我們會全程保護你,放心去吧。”
“謝謝劉隊,謝謝大家。”我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。
七點半,我按照約定,獨自一人開車前往城外的忘憂草田。車子駛離市區,路上的車越來越少,周圍的燈光也漸漸消失,隻剩下車燈照亮前方的路。我打開車窗,晚風一吹,帶著一股泥土的氣息,還有一絲淡淡的、說不上來的香味,不知道是不是忘憂草的味道。
耳機裡傳來劉隊的聲音:“蘇丫頭,注意安全,我們已經到達指定位置,一切正常。”
“收到。”我輕聲回應,手心還是有些出汗。
大概四十分鐘後,車子駛到了忘憂草田附近。我按照劉隊的指示,把車停在公路邊的一個隱蔽角落,然後步行走向忘憂草田。晚上的田野一片漆黑,隻有天上的月亮散發著微弱的光芒,照得地麵朦朦朧朧的。
遠遠望去,忘憂草田一片寂靜,裡麵的忘憂草長得很高,但葉子確實已經有些發黃,根本沒有開花的跡象。我心裡嘀咕,影子說他有辦法讓忘憂草提前開花,難道是騙我的?
就在這時,耳機裡傳來阿明的聲音:“蘇丫頭,小心!你左後方五十米處有動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