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聽著德拉科這番拐彎抹角,帶著明顯引導意圖的質問,黃金瞳裡先是閃過一絲恍然。
你像是終於明白他在糾結什麼,隨即漾開了溫柔而純粹的笑意,仿佛在安撫一個鬨彆扭的孩子。
“你還在想昨天的事嗎,德拉科?”
你的聲音像甜蜜的蜂蜜,帶著柔和。
“看來那種安慰方式確實讓你印象深刻,也讓你平靜下來了,對嗎?我很高興它有效。”
你這句話吹得德拉科心中那點隱秘的期待小火苗搖晃了一下,但尚未熄滅。
他灰藍色的眼睛緊盯著她,等待著那個能讓他徹底滿足的答案。
緊接著,你微微前傾,神情變得更加認真和體貼,甚至帶著點與人分享有效方法的誠懇,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要投下的是一顆炸彈。
“其實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發現這種方法好像真的很有用。”
你頓了頓,那雙純淨的黃金瞳清晰地映出德拉科瞬間僵住的身影,語氣輕快而自然地說出了後半句。
“哈利也能夠很快平靜下來。”
哈利也能夠很快平靜下來。
這句話像一道閃電,精準地劈在了德拉科·馬爾福的頭頂。
他臉上那點故作姿態的傲慢和隱秘的期待瞬間凍結並碎裂。
那張繼承了馬爾福家優良基因,總是帶著幾分刻薄俊美的臉上,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,變得比他家的珍珠還要蒼白。
灰藍色的眼睛猛地睜大,裡麵先是充滿了難以置信,隨即像是被砸碎的玻璃,迸發出一種被欺騙被羞辱的尖銳刺痛,以及一種連他自己都沒預料到的巨大失落。
那個在火車上讓他心跳失序,胡思亂想了一整晚,被他視為某種特殊認證和競爭優勢的吻……
原來並不是獨屬於他德拉科·馬爾福的?
甚至波特還是第一個被你主動吻了的體驗者?!
對角巷他看到的波特吻你,其實是你主動的嗎!
他剛才所有的試探,所有的暗自得意,此刻都變成了最可笑又可悲的獨角戲!
德拉科感覺自己的手指都有些發涼。
你完全沒有察覺他瞬間變化的臉色和幾乎要實質化的怨念。
你看到他隻是僵在那裡,嘴唇微張,漂亮的灰藍色眼睛失去了焦點,還以為他仍在為昨天的恐懼感到後怕。
你善解人意地放柔了聲音,甚至因為覺得自己成功幫助了兩個朋友,而帶著點小小的成就感。
“所以你看,這真的隻是一種很有效的,能讓朋友快速從恐懼裡脫離出來的方法而已,你不用有負擔的,德拉科。”
你甚至可能因為覺得自己成功開解了他,而對著臉色鐵青仿佛石化了一般的德拉科,露出了一個更加溫暖,充滿了包容和“我懂你”意味的明媚笑容。
這個笑容和德拉科的反應形成了殘忍的對比。
“哦?”
他的聲音冷了下來,帶著一種傲慢。
“所以,親愛的科絲科特,你這是發明了一種專門對付朋友的通用療法,是嗎?”
他猛地站起身,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。
他俯視著依舊一臉茫然的你,嘴角扯出一個冰冷自嘲的弧度。
“真是多謝你的慷慨施舍。”
他的話語像毒蛇吐信。
“看來我和破特在你眼裡,也沒什麼兩樣,都是需要你親力親為、用這種‘特殊方式’來安撫的可憐蟲。”
他猛地站起身,椅子腿在石地上刮出刺耳尖銳的聲音,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。
他幾乎是咬著牙,從牙縫裡擠出一句:“我還有課,先走了。”
他甚至不敢再看你一眼,像是生怕多停留一秒,那強撐的驕傲就會徹底瓦解,他倉促地轉身,近乎落荒而逃。
留下你獨自坐在長桌旁,黃金瞳裡充滿了對他突然離開的,反應劇烈的困惑。
你微微歪著頭,看著他那迅速遠去的背影,輕聲喃喃自語。
“德拉科怎麼了?是我說錯什麼了嗎?還是他其實不喜歡那種安慰方式?”
這就是你的想法,你把溫柔的話化作最鋒利的刃,然後完成了致命的切割動作,而你自己,對此卻一無所知。
陽光依舊明媚地灑在禮堂裡,卻照不亮某個可憐的鉑金發色少男驟然陰鬱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