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羅恩和赫敏小心翼翼,充滿擔憂的引導下,哈利斷斷續續地拚湊起那個昏暗走廊裡發生的一切。
他如何因為恐懼而尋求慰藉,如何再次沉溺於那個帶著溫暖吻。
凱倫·賈爾斯如何如同冰冷的陰影般降臨,博亞·塞爾溫又如何用他那惡意的低語將一切變成笑話,以及最後那最殘忍的一幕。
“塞爾溫……他從一開始就知道!他告訴科絲科特,朋友之間這樣是正常的!”
哈利的肩膀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,那雙總是明亮的翠綠眼眸抬起,裡麵盛滿了震驚。
“而賈爾斯,他就那樣站在那裡,科絲科特……她甚至沒有猶豫就那麼跟著他走了。”
羅恩倒吸一口涼氣,他雖然功課上有時迷糊,但對於這種氛圍卻有種本能的直覺。
“等等!你是說,科絲科特和賈爾斯之間……那種感覺是不是太、太特彆了?”
他抓了抓他那頭紅發,努力組織語言。
“不像普通朋友,甚至不像級長關照學生,倒像是嗯……”
他找不到合適的詞,但意思已經傳達。
這話精準地刺中了哈利心中最隱秘的傷口。
而赫敏,在聽到凱倫強行介入並帶走了你,而你毫不猶豫地鬆開了哈利的手時,她的第一反應,竟然是心頭一鬆。
一股“終於結束了”的慶幸感差點讓她脫口而出。
那個危險的,建立在誤解之上的非正常關係,終於被外力強行畫上了休止符!
她當時勸說你時,就跟對牛彈琴一樣,然後哈利還明知故犯,她都沒有辦法了。
這細微的放鬆剛在她臉上浮現,羅恩就在桌子底下精準地踹了她的小腿一腳,並用眼神瘋狂示意她看看哈利那仿佛整個世界都已崩塌的樣子。
赫敏瞬間驚醒,立刻壓下那不合時宜的高興,她變回了那個擔憂的朋友。
她放柔了聲音,試圖安慰。
“哈利,我知道這很難接受,但從另一個角度看,科絲科特也許隻是需要有人給她明確的指引,而她選擇了相信賈爾斯。”
赫敏還是咽下了所有“我早就警告過你”的話又或者“從某個角度說,這未必是壞事,賈爾斯他至少阻止了事情往更錯誤的方向發展”。
這點情商她還是有的,當然她的安慰也很沒有邏輯,好在哈利也沒有心情過多的關注。
在最好的朋友麵前,哈利終於卸下了一些防備,露出了十六歲少年本該有的脆弱。
他靠在椅背上,仰頭望著天花板上舞動的光影,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。
爐火的光芒勾勒出他清晰的側臉輪廓,挺拔的鼻梁和緊抿的帶著倔強弧度的嘴唇,此刻卻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悲傷。
“不,赫敏,你們都不明白。”
他輕聲說,聲音裡帶著一種固執,好像不願醒來。
“科絲科特她不懂這些,是塞爾溫欺騙了她,是賈爾斯用他那一套困住了她!她隻是……太習慣依賴他了。”
他的聲音越來越低,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意味,仿佛在說服自己。
忽然,他坐直了身體,那雙濕潤的翠綠眼眸重新燃起火焰,一種格蘭芬多式不計後果的執拗在他眼中閃耀。
“但我不會放棄的。”
他宣布,語氣帶著一種決絕。
“我不會就這樣認輸,不會像個小醜一樣被他們排除在外,賈爾斯以為他能嚇退我?他以為他能決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?他辦不到!”
這近乎宣告帶著“明知不可為而為之”意味的話語,讓赫敏的眉頭緊緊鎖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