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暗夜微光_琢磨成仙_线上阅读小说网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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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暗夜微光(1 / 2)

章首詩句:

血戰方歇瘡痍身,

暗夜沉沉撫傷痕。

古鏡映心尋前路,

微光一點照孤城。

硝煙如垂死的巨獸吐出的最後氣息,在戰場上低低盤旋。夕陽的餘暉透過煙塵,將整片天地染成一種病態的橘紅色,仿佛連天空都在流血。狩盟鬼噬營如退潮般撤去,留下的是一片死寂的戰場與濃重得化不開的血腥氣。這氣味如此濃烈,幾乎凝成實質,黏在每個人的皮膚上,鑽進鼻腔深處,成為這場血戰揮之不去的印記。

斷肢殘骸散布在焦土之上,一柄折斷的長槍斜插在地,槍纓已被血浸透,沉重地垂著。幾麵黑澤堡的旗幟在風中無力地飄動,上麵滿是破洞與暗褐色的血漬。凝固的鮮血將土地染成暗紅色,踩上去有種黏膩的觸感。幾處餘火仍在舔舐著破損的城牆,發出劈啪輕響,像是陣亡者不甘的歎息。

黑澤堡的城牆上,遍布刀劈斧鑿、烈焰灼燒的痕跡,有些地方的垛口已經完全坍塌,守軍隻能依靠臨時堆起的沙袋作為掩體。原本灰蒙蒙的混沌衍化陣光芒黯淡到了極點,如同垂死者的呼吸,明滅不定,那微弱的光暈在暮色中幾乎看不見,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熄滅。

守軍們相互攙扶著,麻木地打掃著戰場。他們的鎧甲破損不堪,臉上滿是煙塵與乾涸的血跡,眼神空洞而疲憊。一個年輕的修士抱著同門的屍體,那具屍體已經冰冷僵硬,少年的肩膀微微顫抖,卻發不出一點哭聲,隻有無聲的淚水混著血汙滑落,在臉頰上衝出兩道清晰的痕跡。

"把他放下吧。"一個年長些的修士輕聲道,聲音嘶啞,"還有很多事要做。"

少年抬起頭,眼中儘是茫然:"張師兄答應過,等這場仗打完,就教我禦劍術的..."

年長的修士彆過臉去,不忍再看。他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,那手掌上布滿老繭,卻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溫柔。"活著的人,要替死去的人好好活著。"他低聲說,聲音裡帶著曆經滄桑的疲憊,"這是戰場上的規矩。"

少年終於放聲痛哭,那哭聲撕心裂肺,在寂靜的戰場上格外刺耳。

厲烽在斬出那凝聚眾生願力的一刀後,幾乎虛脫,被鐵岩和阿石一左一右強行扶回堡內核心區域的靜室。他的臉色蒼白如紙,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,左足微微顫抖,那裡的胎記隱隱發燙。鐵岩的手臂堅實有力,穩穩地支撐著他大半體重,而阿石則警惕地注視著四周,儘管自己也滿身傷痕,卻依然保持著護衛的本能。

"帝子,撐住。"鐵岩低沉的聲音在厲烽耳邊響起,"黑澤堡還需要你。"

厲烽勉強點了點頭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。他能感覺到體內靈力幾乎枯竭,經脈如同乾涸的河床,每一寸都在發出痛苦的呻吟。

靜室內,厲烽盤膝而坐,混沌道胎緩緩運轉,汲取著稀薄的靈氣,修複著幾乎再次崩裂的肉身與過度消耗的神魂。他能感覺到經脈中傳來的刺痛,如同無數細針在紮刺。左足底的胎記傳來陣陣溫熱,如同冬日裡的一縷暖陽,溫和而持續地滋養著乾涸的經脈。他閉目凝神,回想起那一刀的感覺——那不是單純的力量爆發,而是意誌的共鳴,是"凡塵劫道"在絕境中的一次具象化。他仿佛看到了無數守軍的麵孔在刀光中閃現,感受到他們的恐懼、決心與希望,這讓他對自身之道的理解更加深刻。

"那一刀...不僅僅是我的力量..."厲烽喃喃自語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,"是所有人的意誌,彙聚成了那一刀。"

他回想起揮出那一刀時的感受:仿佛整個黑澤堡的呼吸都與他同步,每一個守軍的信念都化作實質的力量,順著他的經脈奔湧而出。那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,像是久彆重逢的老友,又像是命中注定的相遇。

靜室外,鐵岩接過了指揮重任。這位身材魁梧的漢子此刻也是滿身傷痕,左臂纏著的繃帶還在滲血,將那粗糙的麻布染成暗紅色。他強撐著傷體,步履卻依然沉穩地走在城牆上,每一步都踏得堅實,仿佛要將自己的決心通過這腳步傳遞給每一個守軍。

"東麵城牆需要加固,把內庫剩下的鐵木全部搬來。"鐵岩的聲音沙啞卻堅定,他指向一段幾乎坍塌的牆體,"這裡,天黑前必須修好。"

一個滿臉煙塵的工匠抬起頭,眼中滿是疲憊:"鐵統領,鐵木隻剩最後三根了,還要留著修複主梁..."

"就用上。"鐵岩打斷他,眼神不容置疑,"沒有今天,何來明日?"

那工匠張了張嘴,似乎還想說什麼,但在鐵岩堅定的目光下,最終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,轉身招呼同伴開始工作。

當他聽到下屬彙報傷亡數字時,那雙經曆過無數風浪的眼睛也不由得暗了一下:守軍戰死近三成,重傷者又占去兩成,丹藥庫存告罄,維持陣法的靈石十不存一。一股沉重的壓力,如同無形的大山,籠罩在每一位核心成員的心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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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把重傷員都轉移到內堡,優先分配剩下的療傷藥材。"鐵岩下令道,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,"陣法節點必須在天亮前修複三處以上,抽調所有懂陣法的弟兄,輪班作業。"

趙琰此刻正在傷員中間穿梭,她那襲白衣已染滿血汙,卻絲毫不減其從容氣度。她蹲在一名重傷的年輕修士身旁,那修士的腹部被利器劃開,雖然已經簡單包紮,但鮮血仍在不斷滲出。趙琰的纖纖玉手輕按在他的傷口上,柔和的靈力緩緩渡入。

"忍著點,骨頭接上就好了。"她輕聲安慰,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。那修士咬緊牙關,額頭上青筋暴起,卻硬是沒有哼出一聲,目光中滿是感激。

"趙仙子...謝謝您..."修士艱難地說道,聲音微弱。

趙琰輕輕搖頭,繼續專注地治療。她的手指在傷口上方輕輕移動,淡綠色的靈力如同活物般滲入皮肉,那可怕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。但每治療一個傷員,她的臉色就蒼白一分,顯然消耗極大。

當她站起身時,身形微微晃動,險些站立不穩。旁邊一個女修連忙扶住她:"趙仙子,您休息一下吧,您已經連續治療了六個時辰了。"

趙琰擺了擺手,深吸一口氣:"還有很多人需要救治,我還能堅持。"

兀狂的大軍並未遠離,就在三十裡外的一處高地上紮下連綿營寨。夜幕降臨,那裡燈火通明,巡邏的隊伍舉著火把,在營寨周圍形成一條流動的光帶。站在城牆上遠眺,甚至能隱約看到那些龐然大物的輪廓在火光中若隱若現,帶來無形的壓迫感。

"他們在打造攻城塔。"一個哨兵低聲對同伴說,聲音中帶著恐懼,"我親眼看到的,比城牆還高。"

他的同伴咽了口唾沫,握緊了手中的長矛:"我們能守住嗎?"

這個問題,在黑澤堡的每一個角落悄悄流傳。

一些後期加入、原本就心思浮動的修士,在慘烈的現實麵前,畏縮之心再起。在傷員安置處,在食堂,在巡邏的間隙,暗地裡開始流傳起悲觀論調:

"守不住的...下次再來,我們肯定頂不住..."一個瘦高個修士低聲對身旁的人說,眼神閃爍,"我聽說,西麵的城牆已經快撐不住了。"

"狩盟開出了條件,"另一個圓臉修士湊近些,聲音壓得更低,"隻要交出厲烽和幾個頭領,其他人或可免死..."

"我們拚死拚活,為了什麼?"第三個人接口道,他的一條胳膊吊在胸前,顯然是受了傷,"連丹藥都沒有了,下次受傷,就隻能等死..."

這些言論如同毒菌,在疲憊與恐懼的土壤中悄然蔓延。甚至有幾個小團體的頭領,暗中找到鐵岩或趙琰,言辭閃爍,試探著是否有"轉圜"的餘地。

"鐵統領,"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修士在深夜求見,他搓著手,眼神遊移,"弟兄們都在問...我們有沒有...備用計劃?"

鐵岩抬起眼,那雙銳利的眼睛直直盯著對方,直到那人不安地移開視線。

"備用計劃?"鐵岩的聲音冷得像冰,"有,死戰到底。"

那修士臉色一白,連忙解釋道:"我不是那個意思,隻是...隻是弟兄們都很擔心..."

"擔心是正常的。"鐵岩打斷他,"但動搖軍心是不可饒恕的。告訴你的弟兄們,黑澤堡從建立那天起,就隻有一個計劃:戰鬥到底。"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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