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章故事梗概:狩獵隊圍剿變異山豬王,阿木爺使用箭毒蛙秘術。毒箭引發山豬眼窩迸發藍光,石叔斧劈時斧身金芒反噬。慘烈戰鬥中二狗犧牲,鐵牛重傷,為寒潭采藥劇情鋪墊。
本章梗概詩:
鐵牛浴血吼山林,蛙毒淬箭破堅鱗。
獸瞳幽藍映冷鏃,石斧顫鳴裂石音。
黑風澗湧出的濕冷霧氣,如同貪婪的舌頭,舔舐著石村外圍的密林邊緣。參天古木的枝椏在霧氣中扭曲成怪異的黑影,遮蔽了本就稀薄的日光,林間彌漫著濃重的、混合著腐葉、濕泥和某種野獸腥臊的陰鬱氣息。空氣粘稠得仿佛能擰出水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冷的濕意,沉甸甸地壓在胸口。
“噓——”一聲刻意壓低的、帶著特殊韻律的口哨聲,如同毒蛇吐信,穿透了濃霧。是鐵牛。他龐大的身軀緊貼著一棵布滿濕滑苔蘚的巨樹樹乾,粗壯的手臂上青筋虯結,穩穩地拉開一張幾乎與他等高的硬木長弓。弓弦繃緊如滿月,發出細微的“吱嘎”呻吟。冰冷的鐵製三棱箭鏃石村少有的幾件鐵器之一,無比珍貴)在昏暗中閃爍著一點幽寒的微光,穩穩地指向濃霧深處。
他身邊不遠處,阿木爺佝僂的身影幾乎與樹根融為一體。老人那雙渾濁的眼睛此刻卻銳利如鷹,死死盯著前方一片被踐踏得狼藉不堪的灌木叢。濕漉漉的泥土上,散落著碗口大小、深陷的蹄印,邊緣翻起新鮮的泥漿。更令人心悸的是蹄印旁那些被蠻力撞斷的碗口粗小樹,斷口處木茬森白,如同被巨斧劈開!
“是它…”阿木爺的聲音沙啞緊繃,帶著一種麵對龐然大物時的凝重,“老林子裡的‘黑山王’…比去年冬天撞斷順子腿的那頭還大一圈…這蹄印,這斷樹…錯不了。”
鐵牛喉結滾動了一下,咽下口唾沫,握著弓臂的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。他身後的樹叢裡,隱約可見其他幾個獵手緊張的身影和微弱的反光——那是他們手中緊握的、塗抹了黑色泥漿以掩蓋反光的石矛矛尖。
濃霧深處,傳來一陣沉重、緩慢、如同悶鼓般的“噗嗤…噗嗤…”聲。那是巨大的蹄子踩進濕軟泥沼的聲音。伴隨著這聲音,還有一陣陣令人牙酸的、樹乾被蹭刮擠壓發出的“嘎吱…嘎吱…”呻吟。濃霧如同活物般翻滾著,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輪廓,在霧氣的縫隙中若隱若現——如同移動的小山丘,覆蓋著鋼針般粗硬、閃爍著油亮黑光的鬃毛!
鐵牛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如同擂鼓,撞擊著耳膜。他屏住呼吸,弓弦拉得更滿,冰冷的箭鏃隨著那濃霧中移動的龐大陰影緩緩移動。汗水混合著冰冷的霧氣,順著他緊繃的額角滑落。
突然!
那沉重的“噗嗤”聲停了!
濃霧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一股更加濃烈、更加暴戾的腥風猛地從霧中衝出!帶著冰冷的殺意!
“不好!它發現我們了!”阿木爺的嘶吼如同裂帛!
幾乎在同時!
“嗷吼——!!!!”
一聲震耳欲聾、充滿暴怒與毀滅氣息的咆哮,如同平地炸雷,猛地撕裂了濃霧!那聲音帶著實質般的衝擊力,震得周圍的樹葉簌簌落下,震得鐵牛耳中嗡鳴作響!濃霧被這恐怖的聲浪猛地衝開!
一頭如同洪荒巨獸般的黑色山豬,悍然現出身形!
它肩高幾乎及人胸口!壯碩得如同石屋的梁柱!渾身覆蓋著鋼刷般的粗硬黑鬃,根根倒豎!最駭人的是它口中那對彎曲如鐮刀、尖端閃爍著慘白寒光的巨大獠牙!每一根都比成年人的手臂更長、更粗!獠牙上布滿陳舊的血垢和泥土,散發出死亡的氣息!它那對深陷在褶皺厚皮中的小眼睛,此刻燃燒著瘋狂的血紅光芒,死死鎖定了鐵牛藏身的大樹!
沒有任何猶豫!這頭被激怒的巨獸,後蹄猛地蹬地,龐大的身軀如同失控的戰車,裹挾著碾碎一切的氣勢,轟然發動了衝鋒!碗口粗的小樹在它麵前如同枯草般被輕易撞斷、碾碎!大地在它沉重的蹄下呻吟、顫抖!
目標,直指鐵牛!
太快了!那龐大的身軀衝鋒起來的速度,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!幾十步的距離,瞬息即至!
“鐵牛!閃開!”阿木爺目眥欲裂,嘶聲狂吼!
鐵牛也想躲!但那股如同山崩海嘯般的恐怖壓迫感,死死攫住了他的心神!他隻能憑借獵手最後的本能,在巨獸撞上大樹的千鈞一發之際,猛地向側後方撲倒!
“轟——哢嚓!!!!!”
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!
鐵牛背靠的那棵需要兩人合抱的巨樹,如同被攻城錘正麵擊中!粗壯的樹乾發出一連串令人心膽俱裂的爆裂聲!無數木屑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!整棵大樹劇烈地搖晃、傾斜!樹葉如同綠色的雪片瘋狂落下!
鐵牛雖然避開了正麵的撞擊,但被那恐怖的衝擊波狠狠掃中!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了側肋和左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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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——!”一大口滾燙的鮮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,在冰冷的霧氣中劃出一道刺目的猩紅弧線!劇痛如同電流般瞬間席卷全身!他強壯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,被狠狠拋飛出去,重重地砸在數丈外一片濕漉漉、布滿荊棘的灌木叢裡!
“呃啊——!”鐵牛發出一聲痛苦到變形的慘嚎,感覺左半邊身體完全麻木,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!溫熱的血迅速浸透了他胸口的獸皮,濃烈的血腥味彌漫開來。他掙紮著想爬起來,但每一次用力都牽動碎裂的骨頭,痛得眼前發黑,隻能徒勞地喘息著,眼睜睜看著那頭剛剛撞倒巨樹的恐怖山豬,甩了甩碩大的頭顱,將斷枝碎木甩開,那雙燃燒著暴虐血光的猩紅小眼,再次鎖定了他!
“吼——!”山豬發出一聲低沉的、充滿殺意的咆哮,沾滿泥漿和樹汁的粗壯前蹄刨著地麵,獠牙對準了地上無力掙紮的鐵牛,準備發起致命的二次衝撞!
“放箭!快放箭!射它眼睛!彆讓它過去!”阿木爺的嘶吼帶著絕望的瘋狂!他枯瘦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速度,猛地撲向鐵牛掉落在地的那張硬木長弓和僅有的幾支鐵箭!
其他獵手如夢初醒,紛紛投出手中的石矛!但那些石矛撞在山豬厚如鎧甲的鬃毛和粗糙堅韌的厚皮上,發出“噗噗噗”的悶響,如同撞上了岩石,紛紛被彈開,最多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,根本無法阻擋這頭暴怒的巨獸分毫!它甚至不屑於閃避,猩紅的小眼裡隻有地上那個讓它流血的獵物!
阿木爺已經抓起了鐵牛的長弓和一支鐵箭!但普通的箭矢,對這頭披著“黑山王”名號的巨獸,同樣如同撓癢!千鈞一發之際,阿木爺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!他猛地從貼身皮囊裡掏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、用濕潤苔蘚小心包裹著的物件!
他顫抖的手指飛快地剝開苔蘚——裡麵赫然是一隻通體呈現出妖異炫目藍黃紅三色環紋、隻有拇指大小的箭毒蛙!那蛙已經僵死,但皮膚上斑斕的色彩依舊鮮豔得刺眼,如同劇毒的警告!
阿木爺的動作快得隻剩殘影!他一把捏碎蛙屍,將粘稠、腥臭、閃爍著詭異光澤的蛙屍汁液和碎肉,狠狠地塗抹在冰冷的鐵箭鏃上!那正是石村獵手隻在傳說中、麵對最恐怖獵物時才敢動用的禁忌秘術——箭毒蛙汁淬箭術!蛙毒見血封喉,中者必死無疑!但淬毒過程極其危險,稍有不慎,沾染一絲到皮膚,便是滅頂之災!
淬毒完成!阿木爺枯瘦的手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,瞬間將長弓拉至滿月!箭頭塗抹的蛙毒在昏暗中閃爍著幽暗、令人心悸的油光,對準了那正低頭、亮出獠牙、準備給鐵牛致命一擊的山豬!
“著——!”